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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族不是一件小事,更何况这还牵扯到女人家清白问题。不得不更慎重了。

老三将事情讲了一遍,又不放心道,“咱们手上没有实质性证据,刚刚师兄诈了她一下,她心虚,被师兄看出来,就想将师兄关起来,说他发疯。”

他娘说的六指遗传,传男不传女,他以前从未听人说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徐氏族长捋着胡子,手下动作一顿,“他没证据,他就敢把四个孩子都除族?这不是胡闹吗?”

老三急了,“但她刚刚想弑夫是真的,我和我兄弟可以作证。就冲这条,休她都不为过。”

虽然王夫人送走公婆属于三不出,但哪朝哪代也没有弑夫不出这条。这可是犯罪。

徐氏族长摆了摆手,“休妻可以,但四个孩子除族,旁人会怎么说他?”

太皇刚被金人掳走,徐会就要休妻,还要把五个孩子全部除族?

旁人会不会以为他早就知道,一直隐忍到今天才抖出来?

那他徐会倒成了翻脸不认认人的绿王八?

而且五个小妾执意不认,徐会该怎么办?他的名声能好听?刻薄寡恩的名声跑不掉了。

老三从怀里掏出几个请贴,“这是我娘来时交给我的。不如你去找几个有头有脸的人家一起做个见证。”

族长接过来,微微有些惊讶,“这也太有来头了?”

之前徐会因为女儿不敬先生一事,过来将女儿除族,他也问起过,他先生的名讳。后来得知她是仁安皇后的大伯母,就更加高兴了。

现在见她随手就拿了几个名贴,而且还全是高官。

徐氏族长在京城那就是个十八线小世家,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官,手都有点抖了。

老三见他神色有些紧张,安抚他,“你放心,这第一个是我家姻亲,关系好着呢。第二第三都是向我家下过帖子的。请他们帮了个小忙而已,没问题的。”

族长咽了口唾沫,“那你跟我一块去拜访。”

老三也没推辞。

徐氏族长请来三个人:一个是正二品吏部侍郎崔宗惟,一个是正三品大理寺卿杨置,另一个是正二品礼部侍郎孟言京。

一行人到的时候,王清瑶也把两个女儿的婆家一块请来了。

原先徐月琴被除族就够匪夷所思了,这次可倒好居然五个孩子全除了。

这人该不会是疯了吧?

托太后的福,王清瑶的两个女儿嫁得也不错,都是铁杆太后党,一个是户部尚书许尚书的长子的次子,一个是工部尚书刘尚书的二儿子的长子。

自打皇上登基,卫党已经弃之不用,遭到解散,信王党全部被杀。

太后党人人自危,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太后最信任的许尚书和刘尚书正在书房揣摩圣意。

两人一至认为,皇上是在逐个击破。怪不得他从来不跟文官来往,原来他打的是一锅端的主意。偏偏他不动声色就干掉两党。

这怎能不让人觉得恐怖,是谁说武人就一定直肠子?看这位陛下,他的手段比奉元帝狠多了。

偏偏眼下他们太后党失去大靠山,又群龙无首,想要避过眼下的难关,那是十分艰难。

原先许尚书和刘尚书一直是对头,当着太后的面就掐过不少回的架。现在大难当头,也顾不上那点小心思了,两人立刻握手言和。

初二这天,刘尚书亲自携着重礼拜访许尚书。

两人在书房商量得正热闹,被两个儿媳闹过来。

一开始想挥退两人,后来许尚书想起徐会的先生就是仁安皇后的大伯母。

许尚书阴谋论来了,“你说这会不会是皇上对咱们设得套?”

刘尚书心眼不如许尚书多,“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就算他们得逞了,也顶多是把孩子给除族。”

许尚书嗤笑起来,“这只是开胃菜。他真正的目的是想破坏太后的名声。”

太后的名声还用皇上破坏吗?百姓们不都一清二楚吗?

外头还有童谣在传唱,什么“奉天有个王太后,宝马香车俏郎君,杀遍忠臣扶奸臣,花石纲下埋死人”

刘尚书的心思昭然若揭。

许尚书摇了摇头,“大多数都说太后骄奢淫逸,跋扈霸道。这些都不新鲜了,再传也传不出花来。反倒这事太过匪夷所思,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更高。”

刘尚书恍然大悟。所以说这只是道开胃菜。将太后的坏名声打出去,然后就是针对太后的案件。而帮太后办事的他们自然就得落马。

于是许尚书和刘尚书这两个一品大员就出现在了徐家。

五个官员同时出现在徐家,往常觉得宽敞的院子意有些狭窄起来。

两位尚书看到三人,不动声色对视一眼,都觉得自己来对了。

如果不是皇上布的局,徐会一个赋闲在家的画师怎么可能请得动这三人?

林云舒请的这三人,崔宗惟一向跟他们不睦,自然不怵他们。

杨置是皇上亲提拔上来的官员,对两人只是面子情。

孟言京是个和稀泥的,此时见双方剑拔弩张,他上前打圆场,请他们进大堂坐下。

大堂空间狭窄,五个小妾被拦到外面。

徐会不明白为什么请这么多人过来,不过他也没有傻到质问族长,而是直接表明自己的意思,“族长,我要休妻。我要把这几个野种全都除族。这些根本就不是我的孩子。”

族长还没开口。

徐月琴首先坐不住了,“爹,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之前无缘无故就将我除族,而后不见踪影,好不容易回家,又要把哥哥妹妹全除族。你是不是得了失心疯?”

徐会崩着脸,“放肆!我为什么将你除族?你会不知?你不敬师长,慢待我先生,对我大呼小叫,还说我得了失心疯?你这样的女儿,谁要得起?”

徐月琴涨得脸红脖子粗的。

徐达义跪倒在他面前,他两个哥哥不苦示弱,也跪倒在地,“爹,你别听那些闲言闲语,我们是你的儿子。你以前不还说我长得最像你吗?”

徐会恨不得掐死那个蠢笨如猪的自己,他明明这样爱画,他父亲,他祖父都是如此,这三个儿子却一心想要当官,哪点像他了?

徐会崩着脸,“那是我笨。我被你们这些人骗了。”

眼见他们还要吵起来,许尚书终于开了口,“徐会,你说他们不是你的孩子,你有什么证据吗?”

徐会瞠目欲裂,“这世上还有不认孩子的父亲吗?他们要是我的孩子,我会不认他们吗?”

刘尚书声音冷硬,“这世上抛妻弃子的畜生又不是没有?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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