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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师父!”

“师伯!”

几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但邵瑜却像是充耳不闻一般,满眼都只有即将抵达他面门的那枚金箭。

“去死。”奉孤信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势在必得。

他心下想着, 什么天衍宗第二峰主,如今还不是要葬身漠北,他对奉家的金天揽月弓自信满满,只觉得马上就能将邵瑜射杀眼前。

但片刻后, 形势逆转。

那即将抵达邵瑜面门的飞箭, 也不知在空中遇到了什么,寸寸断裂。

“这不可能!”奉孤信喊道。

与此同时,他感受到自己与金天揽月弓之前似是断了联系一般。

片刻后,一口鲜血从喉头吐出。

心神俱震之下,奉孤信第一时间试图收回了手里的金天揽月弓。

弓箭本是一套, 缺了谁都不能作为一个完整的仙器, 而之所以传言例无虚发,是因为一旦没中, 就会面临今日这样的下场。

在邵瑜之前, 金天揽月弓也确实担得起例无虚发的名头。

但到了如今, 被邵瑜毁掉了箭,那弓应该也不能长久。

奉孤信心中预想的最坏情况终于出现,弓还没有进入储物袋中,便开始寸寸断裂。

“不!”

奉孤信大喊着,想要竭尽所能抵挡这种破碎。

但弓终究只是死物, 听不到他的声音。

奉孤信心下难过, 但很快又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突兀往后撤退,想要逃离这里。

但他接二连三的攻势不成, 那自然要面对邵瑜疾风骤雨一般的反击。

邵瑜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片刻便到了奉孤信面前,右手抓在他的肩膀上,任凭奉孤信如何挣扎,全都无济于事。

“我……”奉孤信试图挣扎。

奉府的那些守卫,此时也想冲上来保护他们的主子。

但邵瑜一个人在人堆里,却依旧是如水得水。

这些人刚刚扑上来,片刻后就全都被震得倒飞出去。

邵瑜直接对奉孤信使用真言诀。

“我的弟子冷如月在哪里?”邵瑜问道。

奉孤信本就因为金天揽月弓被毁而心神受到巨创,此时的他比之前更加脆弱,压根就反抗不了,直接被真言诀控制。

他伸出手来,微微颤颤的指引了一个方向。

那是一个非常破败的院落。

即便破败,但院落外的阵法却将众人挡得死死的。

邵瑜没有废太多功夫,便已经破开了荒废院落外的那个阵法。

这个阵法,既是在防着外面的人进去,同时也在隔绝里面的人出来。

阵法被毁之后,院落的全貌终于显现在众人面前。

里面建筑满是雕梁画栋,院子里更是种植了不少奇花异木。

只是可惜,这样的景象似乎全都成了过去式。

奇花异木半枯萎状态,而亭台楼宇上处处都接满了蜘蛛网,也不知到底是有多久无人打理。

“这个院子我曾见过。”邵瑜忽然说道。

众人听了一凛。

紧接着就见这个刚刚在外面大杀四方的男人,眼中满是悲伤,听他道:“院子的画像,从漠北送到天衍宗,只是一个傻姑娘像她师父证明她的丈夫有多爱她。”

这院子里的布置,倒是佐证了当年奉孤信与冷如月的恩爱。

只是再多的恩爱,如今都荒废至此。

邵瑜一步一步沿着走廊往屋子里去,他忽然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即将见到的场景。

推开那一扇原本应该十分精致、如今却只剩下灰尘的门。

门后面的屋子里,依旧遍布蛛网与灰尘。

邵瑜感受到了屋里的灵力波动,像是受到召唤一般,邵瑜循着那个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穿过小厅,越过回廊,绕过屏风,他见到了一个形容枯槁的女人。

女人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而在她的眉心处,是一枚血红色的珠子。

那珠子不过指甲盖大小,但此时正在滴溜溜的转着,邵瑜感受到的灵力波动,也完全来自于这枚珠子。

邵瑜知道这世上有很多邪功,但没想到居然有朝一日被人用在他的徒弟身上。

“如何解开?”邵瑜询问奉孤信。

奉孤信虽然还被真言诀控制着,但显然他很不愿意交代这件事,此时他有些袋子的脸上满是挣扎。

“说。”邵瑜说道。

奉孤信到底还是没能争过,被迫说出来解决办法。

“摘下来之后,她活不过三日。”奉孤信说道。

“有没有办法救她?”

奉孤信摇头。

邵瑜问道:“这是你们奉家的《奉氏秘典》?”

奉孤信点头。

邵瑜又说道:“交出《奉氏秘典》。”

倒不是邵瑜贪图奉孤信家族的功法,而是冷如月如今的情况不正常,邵瑜必须要对症下药的找到解决之法。

奉孤信听到这话,脸上顿时满是挣扎。

邵瑜企图加深真言诀,但片刻后,奉孤信就像是身体终于承受不住负荷一般,直接整个人朝着一边歪去。

奉孤信的修为,也从化神初期,一路跌到了元婴中期。

“师父,师姐怎么办?”凤晏川问道。

邵瑜摘下了那枚血红色的珠子,看到自家弟子那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心下一痛。

“你们先出去。”邵瑜说道。

几人依次出去。

等人都离开之后,邵瑜方才拿出一截莲藕来。

这事冰魄仙莲的莲藕,莲藕和莲子一样,也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但即便这般,邵瑜也不能保证就能完全救回冷如月。

邵瑜将莲藕一片一片切好,喂进冷如月嘴巴里。

莲藕片入口即化,冷如月的脸色肉眼可见红润起来。

大约一个时辰后,几个弟子再度被邵瑜叫了进去。

冷如月如今已经清醒过来,虽然依旧是形容枯槁,但到底能够拉住邵瑜的衣袖,说出完整的话语。

“师父,我好后悔……”冷如月哭着说道。

无论是邵瑜还是原身,都不是重男轻女的人,在原身没有打算修炼无情道的时候,他也确实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

此时邵瑜也真切感受到了,冷如月对自家师父那种实实在在的依恋。

“好了,好了,坏人都走了。”邵瑜像是她小时候那样安慰道。

冷如月忍不住笑了起来,又看了一眼一旁盯着自己的师弟师妹们,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邵瑜说道:“即便我给你用了药,你可能也活不了多久。”

冷如月的底子被那枚血红色珠子耗空了,她如今虽然看起来不错,但实际上此时就像是回光返照的余晖。

冷如月却说道:“能够在临死前再见到师父,底子便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邵瑜问道:“你可知晓《奉氏秘典》在何处?若是能找到《奉氏秘典》,说不定你还能有救。”

《奉氏秘典》,在邵瑜看来,就像是一门邪功,而奉孤信的修为,似乎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得到的。

冷如月摇了摇头,说道:“我嫁给他十年,从来不曾见过《奉氏秘典》,只知道他确实修炼的是这个功法。”

邵瑜闻言微微皱眉,又问道:“那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冷如月顿时一脸犹豫。

“你我师徒,还有什么不能言说的?”邵瑜问道。

冷如月听到这话,立马觉得确实在理,当即说道:“我并不是唯一一个受害者,但我却是奉孤信最不想死的一个受害者。”

邵瑜闻言有些诧异,但很快就问道:“其他人都是很快就死亡吗?”

冷如月在奉府这么多年,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打探道,从前她隐约察觉到奉孤信行采补之道,但那些女人大多都活不过一年。

只有她,被奉孤信采补了十年。

而奉孤信也成功的将这种采补,说成是妻子应该对丈夫提供的支持。

若是一直用的是缓慢的采补,冷如月也许还不会那么迫切的感受到死亡,只会如温水煮青蛙一般,逐渐溺死在奉家这个大坑里。

但直到两个月前,奉孤信带回来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后,事情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奉孤信不再想着细水长流,而是直接动用血珠想要榨干妻子的修为。

若是旁人,只怕两三天就得被那血珠吸收殆尽,但冷如月却硬生生熬了两个月,一时竟然说不清楚究竟是冷如月能熬,还是奉孤信并不想一下子就赶尽杀绝。

“那些人修炼的是什么功法?”邵瑜问道。

“各种各样,不一而足,但大多都是小宗门弟子,她们即便死了,自家宗门可能一句话都不会问。”冷如月说道。

邵瑜说道:“那这也许和你修炼的功法有关系,你修炼的是最纯正的天衍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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