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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顾雪沉的大学室友,亲眼见证了那些往事,每次提起来都窝火,偏偏顾雪沉还不让说,他叹口气,赶紧喊:“沉哥沉哥!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许肆月是我好嫂子,”他立马见风使舵,贱兮兮叫唤,“仙女下凡人间富贵花跟我沉哥无敌相配!所以……”

他话锋顺势一转,“你确实准备按计划做,娶她,给她治病,是吗?”

顾雪沉眼睫低下,暖色的光勾勒他的侧脸,在唇上洒了金砂。

“是。”

江宴:“其实我一直没搞懂你到底为什么,许丞本来要把她卖给段家那个猥琐老三,你出高价拦下来,明媒正娶跟她结婚,你这一年有空就往医院跑,不是为自己,全在研究抑郁症,就是为了她回来给她治疗,算来算去,都是为她,结果呢?”

江宴深吸气:“你一件事也不准备告诉她,全藏着,暗地里替她做尽了,面上却对她冷冰冰,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爱你啊?”

顾雪沉很静:“她不会爱我,我也不想让她爱我。”

江宴愣了:“……不想?!那你付出这么多,图什么?就和她没感情过一辈子?再说了,结婚以后她天天在你眼前晃,那么一个活色生香大美人,你确定你忍得住?”

顾雪沉转过头,目光落在许肆月脸上,一触碰就无法移开,他声音轻,像是自语:“忍得住,何况对她来说,这段婚姻很短,没有一辈子那么长。”

江宴那边忽然卡壳,死寂片刻后,音量猛地加大:“这话什么意思!你的情况我哥一句也不告诉我!是不是你——”

顾雪沉不想多说,关掉手机,漆黑的额发沾了许肆月身上的水,略略垂下来,半遮住微翘的双眼。

他起身去浴室,拿来吹风机,把许肆月的头抬起,放在他腿上。

那些潮湿透过布料,侵袭他的四肢百骸。

顾雪沉把风档调到最低,很慢地给她吹头发,修长五指穿插在她发间,即便这样,也还是转眼就干了,没理由再流连。

“肆月……”

许肆月昏睡着,听不到。

顾雪沉把她放回枕头上,许肆月像是做了什么噩梦,难受地挣动两下,手胡乱碰到他。

他一把抓住,扣在掌心里,跟她死死相贴,这才感觉到触感有些不正常。

翻过来一看,许肆月指尖上有好几道咬出来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

四下静谧,落地窗隔绝了外面的大雨倾盆。

顾雪沉压抑着呼吸,把她受伤的手抬起来,垂下头,迷恋地轻轻去吻,很快无法克制,略微张开唇含住,用温热舌尖抚慰,让她的血跟自己融为一体。

江宴总问他,值吗?

值。

这段感情,是许肆月不走心的几个月。

却是他跌跌撞撞的十三年。

从前,他日夜想把月亮据为己有,困住,藏起来,哪怕缚住她的手脚,也不让她的光芒分给任何觊觎者,更不愿其他人的眼睛窥见她。

想掠取她所有温暖,独占和她有关的一切,发疯地想把她融入骨血,至死不许分割。

但是现在……

他只想亲手把心爱的月亮,重新挂回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