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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这和尚,怎么了?

他只觉得隐隐有什么地方不对,可一下又想不起来。

面前的僧人,显然也想到自己身上竟会出现这般的变故,素来古井不波的心绪,因此摇动几分,却又更加剧了那药力的反应。

忘忧水乃是沈独调制给自己用的,何等霸道?

他初时能保持清明,不过是因为多年来打下牢固根基的浑厚修为,还有这一份外魔不侵不扰的超凡定力。

可就在刚才,就在他对沈独动了杀心,要运功动手的刹那,五脏六腑间竟有一股极寒极阴之气针扎一般涌出。

他之所修,乃是至阳至刚。

这极寒极阴之力,与他种种功法,势同水火,而他又没有任何防备,只这片刻间已着了道。

全身上下,有多少浑厚的劲力,都奔着脏腑间这一股外来的气息去了。

僧人内里天人交战,苦不堪言。

即便还有杀沈独、除此害的心,也没了那一份力。更不用说,沈独此刻依旧有四成的功力在身,岂是轻而易举就能击杀?

问题,就出在对方强行喂给他的那一口茶水中。

可讽刺的是,见着自己吐血,他面上的怔然,竟不似作假,好像根本就没有料到会有眼前这一出一般!

头一次,他后悔救了沈独。

似他这般天生的妖魔,即便唤来九天上的神佛,也未必能令其悔改。他一介肉体凡躯,如何能渡?

不如杀之!

目中悲悯重现,隐隐然之间更有一种莫大的悲哀;体内却偏偏是冰火交战,两重天对垒之间,稍有不慎,便是二十年苦修尽毁,走火入魔!

僧人便这般看了他许久。

终究将那一只已无力支撑的手收了回来,唇瓣翕动间,默念一声“阿弥陀佛”,竟是双手合十,盘坐起来,缓缓垂了眼眸,犹如化作了一尊佛像。

可距离他极近的沈独,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看到他微颤的手指,紫青的嘴唇,薄汗的额头。

那汗滴淌下,划过了僧人修长的脖颈。

一闪之后,便悄无声息,克制又隐忍地没入了衣衽之中。

“嗤!”

这一瞬间,沈独竟一下冷笑了出来,先前为僧人那眼神所慑而一时离体的意识与神志,统统回来,犹如巨石投入了平湖!激起的,是他万丈怒火!

“死秃驴,你竟想杀我?!”

他都还没动要杀这僧人的念头呢,谁想一向慈悲的和尚,竟然先他一步动了凶杀之念!

简直是奇耻大辱!

沈独是真真气笑了。

欲望让他迷失,怒火让他疯狂。

那冰冷的手指伸出去,一下便狠狠地掐住了那僧人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睁开眼来,用那一双渐渐为欲望所沾染的瞳孔注视着自己。

声音里盛怒不减,更多了尖锐的嘲讽!

“你以为自己是你那同门善哉吗?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对我动手!”

“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救我,如今又想杀我!”

“碾死只蚂蚁,你都能生出慈悲之心;我一个大活人,你竟动杀机!是我沈独大梦一场,荒唐到了底,还是你这和尚六根不净,五蕴不空,太疯癫?”

僧人被迫地仰着头,目视着沈独。

那一双眼底的清明已经极为不稳,犹如置身红尘炼狱之中,不断遭受到来自身体各处那异样的啃噬,眸色渐渐变得晦涩。

听了他的话后,却依旧是那惹人火大的无动于衷。

“好,好,好!好一把硬骨头!”

沈独见了,脑海中最后一根理智的弦也被那席卷来的怒火给冲断了,身体的忍耐也在这时候达到了一种极限。

好歹也是当世一流高手的他,一眼就能看出他此刻正在关键时刻,怕是一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更何况本就没有什么武功?

所以,仿佛是故意要触及那僧人的底线,他冷着一张脸,重又埋下头去,竟再一次地覆上了僧人的口唇。

这一次,是野兽一般用力的啃噬。

他本来就不大会这些,此刻又是有心要折磨这僧人,是以尤其冰冷,尤其狠毒。

短短的一会儿,二人唇齿间便都弥漫了浓重的血腥气。

只是僧人注视着他的目光依旧是冷的。

冰刀雪剑一般,偏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悲悯。而这,恰好是沈独最厌恶,也最不想看到的。

撬了半天也未撬开僧人的唇舌,他终于是放弃了,冰冷的手指,顺着他有温度的脖颈一路爬上,有恶毒的心思窜上来想干脆剜了他这一双眼。

可末了又舍不得。

他觉得自己怕是病了。又或者是六合神诀的反噬太狠,让他一时再无法往上抬那手指,于是只能停落在了他喉间,突出的喉结上。

“和尚……”

口中低低的一声,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有那么几许浅浅的怅然,可低眉时那尾音又都隐没了。

沈独半闭着眼,终于懒得再看僧人是什么神情。

看了糟心。

他凑过去,含了他喉结,以舌尖尝试着拨弄两下,用牙齿轻轻地啃咬。在听到那僧人的呼吸忽然浊了几分,也重了几分之后,便慢慢地往下。

窗半开,光微透。

他眉眼低垂,长长的眼睫在眼睑下映落浓重的阴影,有一种似有还无、似真还邪的煽情。

这一时的妖魔道道主,好看极了。

只是他浑不自知。

唇与手并用,一点一点扒开了僧人那月白的僧袍,让僧人那精壮的身躯袒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从胸膛到腰腹,再到下面那早已硬挺着的所在。

触到的瞬间,沈独竭力平稳下来的手指,便狠狠地颤了起来。

他从不亲吻谁。

眼下将要做的事情,更是前所未有。

即便是在忘忧水这幻梦一般的药力中,也远远超出了他的尊严所能忍受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