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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家人倒是不怎么疑惑,他们家这位小祖宗本来就很记仇,家里人的仇他都记,更何况是外人呢。

不管咋样,二房和三房对这个结果还是很高兴的。

自己家的女儿,心底怎么能不疼着,只是他们不敢说出来送女儿,但是由纪奶奶的心肝宝贝长泽亲自说可就不一样了。

纪长泽坚持,纪奶奶虽然觉得没这个必要,但还是拗不过孙子,咬牙肉疼的点头答应下来:“送吧送吧,送的时候可要告诉她们,这是长泽打的鱼,也是长泽心疼她们。”

做父母的能让女儿吃到鱼就已经欣喜的顾不上其他了,连忙点头答应下来。

纪长泽:“对了,我发现水库里的鱼群是真的大,就在厚凹那一块,你们说的时候就说我是水库抓的鱼,可千万别说是哪个地方的,不然到时候村里人都去了,我们自己家就抓不到了。”

纪三婶不愧是这个家里最精明的人,当即一拍桌子:“不光不能告诉他们是厚凹的,也不能告诉他们在水库,不然厚凹就在水库后面,有心人绕一圈就知道在哪里了,到时候还是瞒不住,之前那谁家,陈家的,对,就是陈家的,当初山上砍树的时候不是好多野兔子蹦跶到他家去了吗?村里有些人可真是厚脸皮,吵吵着山都是大家伙的,上面的野兔子也都是大家伙的,非要让陈家把他们自家辛苦逮住的野兔子拿出来一起分。”

“这要是那些人知道长泽的鱼是从水库里弄得,吵吵着也要分鱼咋办。”

当初陈家那个事闹起来的时候,纪三婶倒是要脸没去闹,但心里头其实想的也是要是这个野兔子能分给大家多好。

虽然分到手的肯定少了,但是白拿的谁嫌弃这些啊。

可是分别人的东西是一码子事。

分自家的东西那就不行了。

她可没什么无私奉献的心,有好处当然是自己家憋着就好了,何况这个水库虽然是村子里,可也并不是全村一起修的,只是地势特殊,一年年下来才会变成水库。

因为水多,村里干旱的时候会从里面引水才取名叫水库,说白了,那不就是个野生地吗?!

纪长泽点头,仿佛是很赞同纪三婶的话:“但是三婶,不说水库的话,别人瞧见我们家的鱼,肯定会问的,到时候怎么说?”

纪三婶想了想。

“这样,咱们家不是有个板车吗?等到明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让你三叔把鱼放在板车上,拖着板车进城去卖,回来的时候呢,就说这些鱼是从城里买回来的,到时候咱们钱也有了,鱼的来路也有了,也不怕村里人说啥了。”

纪长泽立马露出了笑:“三婶,你可真是聪明,比我三叔聪明多了,你当初要是念书的话,现在说不定都考上大学了。”

纪三婶被夸得脸上立刻露出了笑,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小骄傲:“真的吗?当时我也是想念书的,可惜家里头要有人干活,这才没能去。”

“诶呀!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三婶你没念过书都这么聪明了,要是念书了那还得了,这个事,我信三婶,那就明儿我和三叔一块进城,正好也要给三姐和大姐送东西。”

纪长泽的彩虹屁算不上语言含量有多么丰富,但它珍贵就珍贵在纪长泽的表情特别真挚,语气也特别的崇拜,其中蕴含着对纪三婶满满的欣赏。

纪三婶一直都觉得这个家里她是最聪明的那个。

具体表现在全家都宠着惯着纪长泽的时候,唯有她清醒的保持了神志,看清了这场所谓的“纪家独苗”下的侄儿是多么的不成器。

而如今,纪长泽对她的聪明给予了肯定。

纪三婶一下子就觉得浑身轻飘飘起来了。

还别说,长泽这孩子虽然平时懒了点,但看人的眼光还是挺准的。

纪长泽还在那说:“三婶,那照着你看,接下来咱们要干点什么?那么多鱼呢,要是就这么放过也太可惜了,可是我这头上有伤也不能下水。”

纪三婶也觉得可惜。

“这样,这鱼要是真的在那跑不了,明天你们去城里的时候就悄悄的买个网子,我也会游泳,等到网子到了,我就找个借口去帮你去,咱们把鱼弄回来,然后第二天早晨趁着天没亮大家都睡着觉悄悄拿去卖了……”

她一边说,一边努力完善:“也不能每天都让老三去,二哥和老三轮换着来,这样就算是晚回来了村里人也不会发现总是一个人晚回来。”

说完了,纪三婶骄傲挺胸等着大家伙夸她呢,结果一抬头,纪家其他人都一副“你在说啥啊,为什么我理解不了”的表情看着她,心里的这股气立刻就卸了。

诶,太聪明也不好,和别人思维都不在一条线上。

唯有纪长泽,相当捧场的鼓掌,脸上写满了赞叹:“三婶,你太强了,厉害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行!咱们就照着你说的办!”

一瞬间,纪三婶心底充斥满了信心。

连带着看纪长泽的眼神都亲热了不少。

能不亲热吗?这可是整个家里唯一懂她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纪长泽和纪三叔就出发了。

到了城里,纪长泽溜溜达达找了个卖鱼的地方,让纪三叔就在这里卖之后,自己提着鱼就找去了三姐家。

敲开门,是个严肃着神色,一看就是个老古板的小老头,一瞧见是纪长泽,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拉了下来。

“叔,我姐在不在家啊?”

认出来这人就是大姐的公公,纪长泽当即就笑开了。

这小老头虽然对儿媳妇的娘家弟弟不太满意,但人家笑脸迎人,他也不能一直板着脸,只能干巴巴的说:“上班去了,一天天的忙得很也赚不了几个钱。”

知道他这是在防着自己来借钱,纪长泽也不介意,毕竟之前原主的确是几次上门借钱,人家本来就瞧不上儿媳妇有这么个穷亲戚,每次原主上门还都是空着手,能给他个笑脸就怪了。

“这么不巧啊,我那还有事呢,那叔我就不进去了,这鱼是我打的,想着你们在城里也不好买到鱼,就给送来了,叔您拿着。”

小老头愣了。

咋地,这次次都是空手上门的,这次怎么还提着鱼了?

在城里鱼的确是难买,毕竟乡下还有水库啊河流啥的,城里那就只有房子了,鱼这种东西没有家禽好养活,运过来也要时间还需要水,费力不说还弄不来多少,因此一直都是个稀罕物。

他脸色缓和了不少,嘴上说着:“这怎么好意思,哪能让你送东西呢。”

“没啥没啥,之前我姐帮了我不少,做弟弟的心里头都记着呢,这不是以前没条件吗?现在一打到鱼,怎么也要给我姐我姐夫和您二老尝鲜。”

纪长泽这话说的漂亮,小老头脸上也露出了个笑。

见此,纪长泽也没多说几句,直接把鱼往他手里头一塞,转身就走了。

他越是这样不图道谢,小老头就越是看他顺眼。

难道以前还真的是误会这小子了?

看这憨厚老实知恩图报的样子,之前他怎么就一直以为这家伙是个厚脸皮只知道的占便宜的呢?

纪长泽他们回去的时候来不及了,给大姐的鱼只能留着第二天再给,而在村里,纪三婶给自己不去上工找了个好理由。

侄儿头疼,家里需要人照应。

纪三婶她娘一听说纪家人居然为了那个纪长泽,不让她女儿去干活,当即着急了。

不干活怎么行呢,不干活怎么赚工分,没工分怎么买粮食,这纪家办的都是一些什么事,他们自己愿意饿肚子,也别连累她女儿啊。

纪三婶她娘气冲冲的找到女儿这,准备跟她一起谴责纪家人。

纪三婶:“没有娘,照顾长泽是我自己要求的。”

她娘:“??啥??”

纪三婶:“这孩子怎么说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受着伤,我这心里也跟着着急,所以我还是在他身边照顾着吧。”

她娘觉得自己女儿疯了。

“你昨儿不还说他不靠谱不干活吗?”

“没有,娘你别听我昨天那些胡说话,长泽那不是不干活,他就是受伤了,这孩子懂事着呢,眼光也好,而且也是真把我当婶婶。”

纪三婶她娘:“……”

纪三婶:“对了娘,你没去找哥哥跟大队长说吧?千万别去,长泽不能干活就不干了,有我们这些叔叔婶婶呢,还能饿着他吗?”

纪三婶她娘:“……”

她回忆了一下昨天那气愤说着纪家人脑子都坏了的女儿,再看看如今这个成为了纪吹的女儿。

完了,这是被同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