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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肯定不可能。

但纪长泽清楚知道一点,再怎么苦,再怎么累,他学到的东西那就是他自己。

即使是人生只有短短百年的普通人不也是如此吗?

若是能够咸鱼挺尸,恐怕大部分的人都不会愿意承受辛苦,可生活就是这样,除非你是父母表明了不用你学习技能的富二代,不然,你想要得到好的生活,就必须要付出同等甚至多倍的努力。

咸鱼生活可以靠投胎成富二代吗?也不是。

据纪长泽这么多世界看过来的经验,大部分富二代要学的东西可比许多普通人多多了,他们还不是照样要付出努力辛劳。

对纪长泽来说,他的这些知识足够保障他的安全感,如果有一天系统突然不见了,他也照样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好好在各种世界生活。

而如原主这般,既不想付出努力,又想要得到成果的。

说是白日做梦那都足够委婉了。

可他偏偏还毫无自知之明,既不去想办法填充知识,也不去看顾目前生计,饭都吃不饱了,满脑子还在那yy。

他从没想过和周小娘成亲,周小娘是好看,也是他父母为他找的媳妇,可她家里穷,她爹娘又偏心她的几个弟弟,成亲之后,他根本得不到好处。

原主想的,是找一个有钱又好看的大家小姐来着。

只是城里的大家小姐碰不见,山沟沟里又都是贫穷人家,就在他眼看着米缸一天天空下,一边愤怒那些人真是恩将仇报这就不给他吃喝了,一边又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过上快乐的有钱生活时,山沟沟里搬来了一对母女。

她们刚来的时候衣着虽然不说多么富贵,料子瞧着也只是平常,可举手投足之间,就是怎么看怎么跟村民们不一样。

用村民的话来说,就是有一股贵气。

瞧着不像是普通人家,倒像是那种传说中的世家出来的气度。

当时这对母女中的母亲生了一场小病,投宿在村中,也许是住的好了,就问村长买了地,又租下了一村人的旧屋,看样子是打算定居在此。

只是虽如此,村人们却都悄悄说着,她们这一看就是大家里出来的,别的不说,只说那年轻女子头上的簪子,看着就和镇上卖的玉不一样,通透的充满了金钱的气息。

原主听在耳朵里,也起了心思。

后来,听闻那母亲开始找媒婆,打算为自己女儿张罗婚事了,原主当机立断,掏出仅剩下的一丢丢钱给了媒婆,让她帮自己成了这门婚事。

在一群朴实无华,只知道谢媒礼,却不知道要提前打点的老实村人中,原主脱颖而出,凭借着那还是挺能唬人的表象,以及贿赂媒婆的钱,成功抱得美人归。

他兴奋的不得了,以为自己这就扒上了富人家的大船。

可惜,婚后生活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娘子虽长的比周小娘好看,举手投足之间也尽都是优雅风范,气度完全不像是普通人家,可她就是穷。

他们婚后,他虽然不缺吃穿了,可与想象中的锦衣玉食简直差了一大截。

娘子给的吃喝完全跟村里人的吃喝一毛一样啊。

原主倒是没去感激娘子知道他身子骨不好后就没让他去做活,而是自己做绣品来卖钱养家,而是不满起了对方既然没钱,干什么还做出一副有钱的样子。

害得他走错了路,找了这么一个穷人做媳妇。

但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他虽不满,嘴上却也不会说什么,只是依旧恢复到了往日的寡言寡语,成日里坐在屋内不出去,无聊了就看看书,睡睡觉,反正干活是不可能干活的。

之后,就是平淡的一天又一天。

娘子给他生了个儿子,大名纪源,小名平安,实际上她本来是想要大名叫平安的,说只想要让孩子一辈子平平安安就好,原主却不答应,认为自己好歹也是个有文化的人,怎么可以给儿子取名叫平安这么土的名字。

于是,在他的坚持下,平安就变成了小名。

娘子知道他不喜欢平安这个名字,于是当着原主的面只叫他源儿。

纪源三岁时,周小娘出嫁。

原主一下子懵了。

他本来自信满满,只觉得周小娘一定会等他,哪怕等不到,也会愿意成为他没有名分的女人。

哪怕是他枉顾诺言,是他回来不久就娶妻,周小娘是在他娶妻四年后才嫁的人,原主也还是满腔愤怒。

在心里总结:女人没一个是好东西,不就是嫌弃她穷吗?

于是,在这样的愤怒下,原主喝的酩酊大醉,回来后还凶了儿子,之后因为喝多了酒还吹了一路的风,身子不争气,又是一场病。

这就是现在的时间线了。

看到这里貌似一切都挺合情合理的,但纪长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原主的娘子,从记忆里看的确是个大家小姐模样,哪怕她没有刻意去做,可她的一言一行,摆明了都是受过良好的教养才如此。

按理说,这样的人,不该看得上原主这样虚有其表内里草包的男人,可她偏偏与他成婚,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她知道原主心里还惦记着周小娘,却在身为他的妻子时,用平淡的语气劝说自己那因为别的女人而颓废的丈夫想开点。

这定然没爱情可言。

那神色不像是将原主放在了心底,而像是给了自己一个妻子的责任,照顾原主,也只是因为他是她的丈夫。

可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嫁给他呢?

纪长泽继续看了下去。

原主接受不了周小娘这个他以为的囊中之物嫁给他人,心底憋了一股火,尤其是周小娘嫁的是隔壁村的人家,听闻还是她自己看上的,她父母之前想要把她卖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作续弦,只为了贪图那二十两的彩礼。

周小娘不乐意,誓死抗争时被打断了腿,老头也不想要个断腿的续弦,这件事自然不了了之,后来她腿伤刚刚养好,父母又打听到一个城中一家少爷花天酒地,喜欢相貌姣好的女子,只要看上,就能纳入府中做妾。

虽然要签卖身契,但这次的钱可比之前多多了。

她父母喜不自胜,赶忙的张罗起来,然而瞒得严实,也还是在相看的时候被周小娘知晓了。

她是个烈性子的,知道这事后,直接拿刀划了自己的脸。

伤口不深,疤痕却留在了脸上,破了相,这家喜好美色的少爷自然不可能再看上她,也让她父母那将她卖出去赚钱的想法落了空。

破了相,就算是村里的年轻人恐怕也看不上她了。

自此周小娘在家中地位一落千丈,什么苦活累活都交给她来干,原主也正是因为她破了相,才如此笃定对方肯定心底有自己,会愿意做他的秘密情人。

虽然破相了,但是另一边脸不是也没事吗?而且周小娘也会抄书挣钱,他可以勉强将就对方做自己的情人。

一晃眼这么几年过去了,周小娘都二十一岁了还未出嫁,村里人都默认她只能做一辈子的老姑娘的时候,冷不丁的,她自己看中了隔壁村的采药郎,也没跟家里人商量,直接收拾了两件衣服,就跟对方把婚书给领了。

家里人去闹,她就直言反正她这一辈子算是被家里人给毁了,若是他们还想要毁了她最后的希望,大不了就鱼死网破,大家一起死。

作为一个女子,她既然能有划破自己脸的狠气,别人自然也不会觉得她只是放狠话,于是,那家人只能灰溜溜的回了家。

只可惜周小娘日子没因为她的决断而好过到哪里去,成亲没多久,她的丈夫就突然重病,很快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等消息传到村子里时,那男人已经死了。

周小娘成了寡妇,却坚持着没回娘家,自己一个人撑起家务,照顾丈夫的爹娘弟弟妹妹。

只是家里没有一个成年男丁,代表的就是好欺负。

这边村子是村风不错,可架不住总有败类。

原主就是那个败类。

他在某天,约了周小娘出去,说是要将她曾经赠与他的银钱还给她,周小娘不疑有他。

她对原主,可以说是以诚待人,对方没错,她便不退婚,对方不守诺言成亲,她也没有怨怼。

她自己是善良对别人,就也以为别人会回报同样的善良。

可惜周小娘错看了原主。

被骗出去后,原主在一偏僻无人处仗着男女之间的体力差别要强行成就好事,还说出了反正周小娘也死了丈夫,以后两人可以私底下欢好的无耻之话。

周小娘不甘受辱,反抗的激烈,等到原主反应过来她不动了时,已经亲手将人掐死了。

他慌了神,赶忙的将尸体丢到野兽出没的林子里,慌里慌张回了家。

一回去,便见到家中一片狼藉,重伤不治的娘子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儿子浑浑噩噩成了傻子,岳母也死在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