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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徒然心头一动,顺手摸了摸自己鼓囊的背包,内心的期待几乎喷涌而出。

然而,就在她即将“走”到那女孩跟前时,那女孩忽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是一大段文字内容:

【[英子——]远处的树林中传来呼唤,那可爱的红裙女孩应了一声,转头蹦蹦跳跳地走了。】

【原来她叫英子啊,真是美好的名字。我微笑着看她远去,鲜艳的衣裙仿佛一只春日的红蝴蝶。】

徐徒然:“……”

这、这就完了?

徐徒然愣了一下。然后呢?

她茫然地又敲了几下键盘。作为主角的“我”却只是非常悠然地看着沿途风景,感慨一番后继续往前走去。

很快就来到了约定好的会合地点。

全须全尾,非常健康,连一点惊吓都没有受到。

徐徒然:“……”

她抿了抿唇,拍了拍耳机:“你们那边情况怎样?”

等了会儿,没等到回应,默默又搬出那两条“声音必达”以及“音量加成”的规则,对着耳麦提高音量:“你们,还活着吗?!”

耳机里面传来两人各自的惊呼声,旋即便听耐克成精庆幸的声音响起:“老天——大姨,幸好你在。刚才吓死我了!”

徐徒然:“?”

“我这条路刚才出事了!”耐克成精心有余悸,“我不是选了有房子的那边吗。结果到了房子前面,里面出来一个女人,邀请我们进去喝汤……”

【……汤还在锅里炖着。散发出阵阵诡异的气味。女人掀开锅盖,用长柄勺进去搅了两下,舀出一根手指,骨酥肉烂……】

“触发了这段剧情后,我们几个进了屋的就得再做一次选择。是要跑还是要喝汤。我选择了跑。出门后就被篱笆墙给抓住了。整个人就像被藤蔓缠住一样,死命往某个方向拖……还好大姨你叫了我一声。”

耐克成精啧啧出声,显是十分后怕。

飞越阿卡姆那边也是类似的情况。他选的是有石像的那条路。沿着山径走到石像跟前,然后就见石像露出诡异的微笑,四肢着地对他展开追杀……

【恍惚中,我的眼前,似又出现了那块立在路口处的石碑。被风化的碑文模糊不清。我死命地朝前跑去,脑海中不断闪过那模糊的碑文,几番拼凑后,终于意识到,那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

【它写的是,[快跑]。】

“选了那条路的,包括我在内,共有三个人。我们跑路时还得掷骰,确认跑路顺序。我抽到的第二人,逃跑的时候已经明显能感觉到幻觉了……”飞越阿卡姆顿了顿,道,“轮到第三个跑的人,估计更惨。”

就像是呼应着他的话一般,玩家名单中,一个名字悄然暗了下去。而包括徐徒然在内的另外八个人,全部存活。

公共讨论区内,也有人发起了讨论,询问起其他人经历的事情。独自走了池塘小路的那名玩家表示,他遭遇了水鬼,因为逃跑时掷出了不错的点数才顺利逃出;而和徐徒然同路的两名玩家,看到的东西则和徐徒然一样,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对比来看,他们这一路可以说是最平和的了。别的路最多是有惊无险,他们连惊都没有。

和耐克成精一路的另一名玩家也活了下来,不过耐克私底下提醒另外两人,注意一下这名玩家。

“当时女主人上了人肉汤,可以选择喝或者不喝。我选的是不喝,他选的是喝。”耐克成精谨慎道,“我怀疑他是可憎物派来的卧底。”

“也不一定。说不定只是人家猎奇或者点错了呢。”徐徒然口头安慰了一句,视线却还是在那个叫做“饿饿饭饭”的id上停留了一会儿。

另一头,他们的文字冒险游戏还在继续——

余下的八人到达了约定好的“山中小屋”,这里也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露营地点。

向导吴老嘱咐了一番后就离开,将他们几人留在这里。跟着又是四个选项:

要么去旁边的树林中散步,要么去喂喂屋后羊圈中的黑山羊,要么去破旧的阁楼中看看,要么就在屋中的火塘边休息。

……徐徒然斟酌了十几秒,在其余两人的建议下,默默地选择了去喂黑山羊。

据说这种东西似乎经常和某种邪物关联上。

结果,刚喂了没两下——

【[英子——]远处的树林中传来呼唤,那可爱的黑山羊咩了一声,转头蹦蹦跳跳地走了。】

【原来它叫英子啊,真是美好的名字。我微笑着看它远去,黑色的皮毛仿佛一只春日的黑蝴蝶。】

徐徒然:“……”

应该不是她的错觉吧?这段文字剧情前面分明已经出现过一次了吧?

她歪着脑袋看向面前的屏幕,一时竟搞不清是她出问题了还是这游戏本身出问题了。

至于同队的另外俩小伙——毫不意外,他俩又突然没声了。徐徒然开麦将两人唤回,一对情况,果然,自己这边的剧情又是安全得特立独行。

耐克成精选的是去林中散步,结果在树林中迷路,并走到了一棵大树前,树上密密麻麻地吊满了人的尸体;飞越阿卡姆选择的是在火塘旁边休息。而在休息的过程中,会听见外面有陌生人敲门。

“那个人会不停地叫你‘别烧了别烧了’,玩家可以选择熄灭或者不熄灭火塘。”飞越阿卡姆叹了口气,“我选了熄灭。从灰烬里翻出来一截烧焦的衣物。然后就被一具烧得娇娇的骨架追杀了。”

他也不知为啥,自己总能拿到这种被追杀的剧情。

就像徐徒然也不知道,为啥就自己的剧情弱智得仿佛像个神经病一样。

很快,其他玩家也都过完了剧情。在线玩家又默默地少了两人——其中一个是和飞越阿卡姆一起选择坐火塘边休息的,不同的是他在听到敲门声时,选择了“不熄灭火塘”,飞越同学怀疑他是遭到了剧情杀;而另一个,则是选择上了阁楼的。

据其他上阁楼的玩家说,阁楼上也有一段惊悚剧情,上去的玩家会遭遇躲在上面的僵尸。能不能逃掉,全凭掷骰决定。

很显然,这位的骰运相当不好。

这次选了喂黑山羊的,只有徐徒然一人。因此目前也只有她一人,见证了这游戏的傻逼——至于还能有多傻逼,她暂时还不敢说。

不过很快,她就见识到了。

随着剧情的推进,夜幕很快降临。又是四个选项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去院子里取回一些麦秸生火。二,去屋后的杂物间寻找蜡烛照明。三,去厨房寻找食材做饭。四,去树林中寻找一些蘑菇充饥。

徐徒然瞪着四个选项,琢磨着上次耐克同学刚在树林里见过挂在尸体的大树,那树总不能也蹦蹦跳跳地走了吧。于是默默选了第四个选项。

结果三十秒一到,大家的选择结果公布。她定睛一看,选了第四个选项的有三个人。

分别是她、耐克成精和飞越阿卡姆。

徐徒然:“……?”

?!!!

“你们几个意思?”

默了两秒,徐徒然沉声开口。

耐克成精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这不是,觉得跟大姨您选比较有保障吗……”

“有安全感。”飞越阿卡姆认真补充。

徐徒然:……

所以还有人记得我是个要进域的人吗?还有人记得吗?

不过毕竟选都选了,改选也浪费次数。徐徒然也就由着他俩跟选,一起进入同一段剧情——

随着选择结束,他们眼前的画面很快就切入了树林之中,在颠簸之中不断深入。很快,耐克成精所说的那棵“挂满了尸体的大树”就出现在了画面的中央。

徐徒然屏住呼吸,身体不自觉地前倾,内心甚至还有点小激动——四舍五入,这算是她在这轮游戏里触发的第一段灵异剧情了!

虽然连一点作死值都没有……但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个好的突破……

她正琢磨着呢,眼前画面忽然被一段熟悉的文字覆盖。

【[英子——]远处的树林中传来呼唤,那挂在树上的可爱尸体们接二连三应了一声。高大的榕树从泥土中拔出根须,转头蹦蹦跳跳地走了。】

【原来它们叫英子啊,真是美好的名字。我微笑着看榕树远去,绿色的树冠仿佛一只春日的绿蝴蝶。】

再下一瞬,文字框消失。画面中那棵挂满尸体的大榕树,已然不知所踪。

徐徒然:……

美好你大爷啊。

她盯着面前屏幕,面无表情地想到,微笑你大爷啊。

换你你笑一个我看看,看你笑不笑得出来?

事实上,还真有人笑得出来——有幸和徐徒然触发了同一段剧情的耐克成精同学一个没忍住,喷了出来。

徐徒然:“……喂。”

耐克成精立刻收敛:“大姨对不起。”

这就是大姨过去所见到的风景吗。他也算是长见识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好像是有点离谱。”飞越阿卡姆同学相对要克制一些,态度也更认真——虽然他笑得也挺明显的。

“你们有没有感觉,这段剧情感觉像是硬凑上去的?”他试着分析道。

徐徒然:……

这还用感觉吗?你家大榕树会挂着一树英子满地跑??

“不过为什么呢……”飞越阿卡姆啧了一声,另一头耐克成精似是想到什么,小心翼翼开口:“那个可憎物,该不会知道姨你打算进去吧?”

“……”徐徒然其实也已经想到了这点,但她不太乐意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