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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泽也是,”姜宵严肃地点点头,“兄弟两个追一个妞没见过吗?”

“没有。”

“那现在你见过了。”

姜宵大笑,笑声中无比辛酸。

最后,是姜泽再也看不下起姜宵把自己卖了个底儿掉就算了,还他妈有把他也搭进去一起买一赠一的趋势,过来一把拽住他哥那结实得像是铁砣似的手臂,他一拽,姜宵半个人就挂他身上了。

真正的喝到脚软。

姜泽抬头看了眼吧台那边,男人一只手肘撑在吧台边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人对视上,那双黑沉的眸中还清醒异常,带着锋利。

姜泽心中微诧异,拖住姜宵,冲着薄一昭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把姜宵拖到后面休息室去了。

姜宵那过于亢奋的笑声消失后,周围一下安静下来,男人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烟草在烟灰缸里熄灭,站起来,扯开了束缚喉咙娥的那颗衬衫钮扣,喉头滚动了下。

看不出脸上有什么情绪。

只是头也不回,大步走出兰亭酒吧。

……

徐酒岁关了店回家,刚在家坐稳就听见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她整个人一下子从浑浑噩噩状态双眼放光,跳起来连滚带爬地打开了自家门,一眼就看见走廊对面,背对着自己的高大身影。

男人身上穿着黑色牛仔裤,紧身的牛仔裤将他两条修长的大长腿衬得叫人挪不开眼睛,身上的衬衫捞起来至手肘……徐酒岁拉开门就闻到了走廊里空气中漂浮的酒精气息——

他喝酒了?

等她回过神来,开门的声音已经停下来了。

男人手里捏着钥匙转过身看着她,那张平日里英俊又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容半隐藏在楼道阴影中,他微微拧着眉,看着好像是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醉酒,他目光显得没有平日里那般清明,只是有些生疏地扫了她一眼,用像是叫一条小狗的语气叫她:“过来,帮我开门。”

徐酒岁从门缝后面走出来。

走到他身 边时,那股酒精味变得更加浓郁,他低着头摊开手掌让她拿钥匙,在那略微冰凉又柔软的指尖不经意蹭过他掌心时,背脊僵了下。

徐酒岁感觉到他低着头,目光专注地放在她的侧脸,在她接过钥匙的一瞬间,从他微启唇瓣间吐出带着酒味的灼热气息,喷洒在她面颊一侧。

徐酒岁躲了躲,将钥匙准确塞进铁门钥匙孔里:“怎么喝那么多啊?”

“聚餐,在兰亭酒吧。”他言简意赅道,“兰亭酒吧的老板也来凑热闹,”停顿了下,“他好像很讨厌我。”

徐酒岁想到姜宵那张肆无忌惮的臭流氓脸,唇角抽了下:隔三差五就跑去人家店里捣乱,抓学生抓得鸡飞狗跳,人家能不讨厌你么?

“他还问我和你怎么认识的。”薄一昭又补充,“还说那天听说你站在教室门口哭了,是不是和我有关系。”

这剧情的神展开,徐酒岁没想到,懵逼地转头去看他。

一抬头就对视上男人那双黑沉的眸子,他倚在门边墙上,垂着眼看着她。

“姜泽那个小崽子告状啊?”

“嗯。”

他应了声就不说话了,不愿意解释更多的样子。

大概是真的有点喝多,他今晚说话的声音和平日那种冷静又清醒的样子完全不同,说话又缓又沉。

给人一种好像有点乖的感觉。

徐酒岁替他打开门,把要钥匙放进他的手里:“你支付宝多少?”

薄一昭一只脚都踏入门里了,闻言停顿了下,扶着门框转身:“什么?”

徐酒岁咬了咬下唇,仗着他喝醉了看着好像反应迟钝,狗胆包天地坚定道:“把洗碗机的钱转给你。”

说完,就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像是x射线似的将她从头扫到尾。

他不说话,那种强压气场就能把人逼得腿软……徐酒岁吞咽了口唾液,觉得自己应该是搞错了什么:喝醉的豺狼虎豹依然是豺狼虎豹。

她都不敢抬头看他。

过了一会儿,她才听见头顶男人缓缓道:“我没有支付宝,几百块的东西,不用了。”

几百块。

“……那么便宜啊,”徐酒岁终于抬起头看他,笑了笑,“我还想给我舅妈还有姑姑还有姑妈还有姨婆家都买一台,我把钱给你你帮我再买四台吧?”

“……”

“……”

走廊里陷入沉默。

男人谎言被揭穿一点也不尴尬,抬手松开衬衫上面两颗扣子,皱着的眉头似乎从未松开过,淡淡道:“皮什么,你不是学生么,哪来的这么多钱?”

徐酒岁凝固了下,她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下薄一昭,总觉得他那句“你不是学生么”说得有点刻意,心中略微不安,小心翼翼去看他的眼睛——

却发现他表情正常,黑色的瞳眸因为醉意显得有些朦胧,并没有别的意思。

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又听见男人用稍不耐烦的语气道:“行了,非得上房揭瓦就高兴了,你就不能消停哪怕一……”

还没说完的话,被猛地踮起脚凑近自己的小姑娘打断,她颈脖之间甜蜜的淡香水味冲淡了他鼻息之间浑浊灼热的酒精味——

那淡色的唇瓣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我消停了五天。”徐酒岁紧紧盯着他的眼睛,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是你自己又要送上门来。”

他放在衬衫领口的动作一顿。

指尖点了点钮扣。

“因为我不觉得拒绝了你的心血来潮,就意味着我必须要天天面对邻居虚情假意的微笑和浑身散发着逃避我的气场,”他垂下眼,直呼她的名字,“徐酒岁,你听过什么叫‘因噎废食’么?”

“吃不着不如干脆看不到。”她冷静地说。

薄一昭不说话了,只是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看着好像有点生气了。

徐酒岁露出一点笑容,就是前几天和他在楼梯间相遇时,他看到了觉得很讨厌的那种:“做什么这样看着我,生气啊?没必要,难不成你还舍不得失去我这么个优秀的邻居?”

男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她说完,又成功地先把自己说恼了。

猛地收了假笑,恨恨地跺了下脚,转身像只螃蟹似的冲回自己家。

剩下男人立在门边,被她一窜话砸得无言以对,伸手捏了捏眉心,头痛欲裂,直到对面那扇门“呯”地一声惊天动地地响起。

老旧的楼道天花板都被震掉了一块墙皮。

薄一昭盯着那块摔得四分五裂的白色墙皮,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脑子里就一句话——

好像确实是有点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