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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未流这一累,就真的沉沉的睡了一觉。

毕竟他不但刚刚被人推了,被推的过程中还得自己跟自己打架,劳心劳力。

饶是武功盖世的他也从身心都开始疲惫,这次内耗的后劲不知道又得持续多久。

上一次这般严重,还是在岛上的时候,二人对练功发生了分歧,意识中大打了一架。

足足躺了三天,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得各练各的。

那时候韩未流还担心自己会不会走火入魔,不料他和副人格虽然分歧严重,却是误打误撞的进入了某种新的领域。

韩未流意识到自己的家传功法有异,但事到如今却无从探查。这事便是连机敏如裴凉也猜不到的。

还有就是他们冒充司徒琸回到圣焰教,接受老教主传功时。

在接受传功之前,得知如果练的不是圣焰教一脉的功法,真气不容于体内,不但无法接受对方的数十年功力,最大可能还是爆体而亡。

韩未流都做好了趁机杀了老教主的打算,没想到功力传入的一瞬间,他便本能的感受到内劲的吸引。

那老教主是临死都没有发现自己儿子是冒充的,脸上甚至对司徒琸这个儿子虽然散养多年,但修习的魔功精妙而感到欣慰。

大呼魔教后继有人。

那既然老教主都这么说了,司徒琸自然更加名正言顺,地位巩固了。

所以直到现在,韩未流都觉得这件事特别的荒诞。或许他毕生的运气都在这里了。

等韩未流醒来之后,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裴凉并没有在床上,韩未流松了口气。

他是真的不再对自己抱有信心的,便是身负绝世武功又如何?还是被她给强占了去。

根本就不给他反应的余地,若是她这会儿还在,怕是稀里糊涂的又得被——

即便他心里有些理智,有副人格那个死鸭子嘴硬的捣乱,也只有吃亏的份。

韩未流还是有些不能接受现状,此时这般,仿佛他已经同意了当初的交易一般。

还是得找机会跟她说清楚的,不过下次万万不能在幽闭的地方了。

韩未流起身,穿上衣服,便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

他这般说了之后,房门便被打开,红袖和青衣两个丫鬟一人端着一个大托盘进了来。

两人冲韩未流行了一礼,面无表情,语气也干巴巴道:“韩公子醒了?这是小姐为韩公子准备,韩公子慢用!”

说着便将大托盘内的东西摆出来。

红袖拿的是衣服饰物,韩未流瞟了一眼,心里咋舌。

他也是四门八派出身的贵公子,韩家富裕显赫,从小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所谓穷家富路,他自小到处跑,虽则吃得苦,但一应开销哪里有少的?

这还是韩家家风清明的缘故,这数月在魔教,更见识其中的奢靡,一般物品还真没法让韩未流大惊小怪的。

只这裴家,仿佛真的是难以想象的豪阔,端看那两个丫鬟端上来的器物。

衣料的质地工艺与现世存在的大不相同,配饰也价值连城,小小清洁物也别具匠心,一看便知道比平常所用方便到不知哪里去。

这些细节虽小,但怕是皇宫里的皇帝所用都没有如此精细的。

裴家的产业他们也打听过,近年来确实因为层出不穷的新鲜物件,还有无与伦比的竞争力,一下子占领了市场。

甚至裴家的产品生意都做到西域去了,当然那是西域王公贵族才有资格享用的奢侈物。

可市面上所见,皆不能与斩月山庄内裴凉私库内的东西相比。

韩未流睡前一身狼狈,此时也只得从善如流。

等他洗漱完,两个丫头还想替他束发,被韩未流拒绝了。

他从小便不耐待在家里,也很少要丫鬟伺候,凡事习惯了亲力亲为,自己打理自己倒是擅长。

束好发,便看见裴凉穿了一身练功服从外面走进来。

此时她身上有一层薄汗,看样子是已经练过一轮了。

韩未流一时间有些羞耻,不知道是羞于见到她,还是对方此时都能保持自律练功,自己却睡到这般时候才起来。

裴凉视线落在他身上,在原主的印象里,韩未流的衣着色彩还是很丰富的。

他长得好,穿什么颜色都驾驭得住,生性张扬随性,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但裴凉到来是韩家灭门之后,从看到他起,韩未流的着装便素净低调,哪怕是当初潜伏在山庄内,伪装成丫头的时候,也是这般。

当然那时候斩月山庄本来就新丧,上下倒也无人敢穿红戴绿,倒也合适。

昨日回来对方也是一身黑,三年过去韩未流彻底褪去了当初的青涩,变得稳重成熟。

如今这般,倒也适合她。

或许灭门之夜过后的那天,他眼里便看不见了以往钟爱的色彩,还有那些常人看来无用,但他却兴致勃勃的东西。

裴凉倒也不强行改变他的心意,所以让人准备的也是他穿来这般的玄黑。

此时见状,果真是俊美伟岸,气势深沉,清冷出尘和邪魅狂妄交替出现,让单一的色彩在他这里也变得更有味道。

裴凉见状,便毫不犹豫的想要亲他。

却被韩未流躲了开去,他耳廓发红,低声道:“别,别这样!”

裴凉还以为他见红袖和青衣也在,害羞了。

便笑道:“放心吧,她二人忠心耿耿,再没有更能信任的了。”

嗯!那倒是,这家伙难道就没有反思过,身边这俩丫头看待自己什么念想吗?

亏得裴凉是个女的,但凡是个公子少爷,这俩丫头早已使出浑身解数爬上她的床了。

哪能让她有精力惦记别人的份?

想到这里韩未流又郁闷了,他这到底是在不满些什么?

便只得瓮声道:“总之你莫要在人前这般轻浮。”

他这边看红袖和青衣别扭,红袖和青衣还想啐他一口呢。

这小子是恃宠而骄蹬鼻子上脸了吧?

真当自己昨夜伺候了她们小姐,便地位坐稳了吗?

这才到哪儿?居然就敢跟小姐使性子闹别扭,难道还是在给她俩下马威不成?

于是红袖和青衣看韩未流的眼神就更嫉妒了。

韩未流心里一噎,仿佛自己无声中与这两个丫头在交锋一般。

他也不想这样,可耐不住副人格是不受挑衅的。

对方这会儿便直接冒出来,对裴凉道:“来,本座头发束歪了,你来替本座重新束。”

裴凉宠溺的笑了笑:“好!”

说着上前抽掉他的发带,漆黑如瀑的发丝便倾泻了下来。

裴凉的手穿插其中,用指尖轻轻梳理,没有急着帮他束发。

头皮被轻轻的按摩,到了穴位等地方或轻或重,或运上了些许内力。

韩未流本来只是想充大的,结果这会儿整个人恨不得长在裴凉手上,舒服的直哼哼。

裴凉趁机亲了他一下,他也没有说话,只是睁开眼睛,通过镜子睨了身后的裴凉一眼。

表情里全是一副‘这是本座念在你伺候得好,就赏赐你了’的傲娇。

便听裴凉问:“舒服吗?”

“嗯~还成!”

裴凉笑了笑:“这是从红袖那里习来的手法。”

倒也没有刻意去学,只不过裴凉如今习武,本就对人体穴位无比了解,又善于动手操作。

享受过这么多遍,自然对于哪里的穴位该下哪种力道一清二楚,甚至有时候为了怜惜美人,也不是没有替她俩按过。

红袖和青衣一开始自然是受宠若惊,连道不敢,裴凉却不在意这些。

所以如何能怪二人一颗心全拴在裴凉身上,便是除了在自家小姐这里,这辈子便没有感受到过这等真正的关心和怜惜。

此时红袖跟青衣见这韩未流一副得志的样子,还理所当然的享受,自然眼里嫉妒得冒火。

若是韩未流,面对这般眼神自然是装作视而不见。

但司徒琸本质就是个才出生三年的宝宝,满打满算不到三岁半。

一时间就幼稚的瞥了二人一眼,面上不掩得意。

看到没?这女人就不敢不从了本座。

主人格韩未流通过镜子里看见自己此时这般得意表情,只觉得羞耻得想钻地缝。

不过别说,舒服是真的舒服。

待裴凉替他束好头发出来后,正好是整个斩月山庄的苏醒之时。

出了院子便能清楚听见校场里的练功之声。

韩未流向下看去,一般弟子的训练场是半山腰新开辟的一块空地。

与三年前不一样,昨天没有细看,但此时却发现斩月山庄与三年前的格局差别不小。

那校场的地势之宽阔,便是再容纳十倍的人也无妨。

且周围一圈由低到高固定了层层座椅,校场上也有不少或直或曲的规律划线。

裴凉见他看着好奇,便道:“每日但是练功未免枯燥,于是斩月山庄经常会组织蹴鞠之类的活动,那些椅子便是观众席。”

还真是!

此时校场那边仿佛正好练功结束,便有不少人三三两两的开始聚在一起玩乐,除了蹴鞠之外还有不少其他的新奇玩法。

若是三年前的他,见状怕是得兴奋的下去请教一番,并兴致勃勃的跟人玩上大半天了。

斩月山庄内好几处地方炊烟袅袅,韩未流知道那是各个厨房在做早膳。

跟着裴凉去餐厅之时,经过一间室练功房。

裴家那些年纪大点的庶弟们已经开始下去跟校场的师兄弟一起练功。

但身为女子的庶妹还有不超十岁的几个小的,却还是留在山顶的练功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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