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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护法跟普通的教众不同,他们忠于教主本身,在他们的职业生涯里,基本有事二主一说。

老护法算是个特例,也不知道司徒琸是怎么做到的。

毕竟按照以往的惯例,上一任教主仙逝或者因为各种意外下台,那从属于他的四大护法自然也会紧随其后。

一身性命荣辱皆系于教主身上,自然忠诚度是无可质疑的。

在景护法看来,教主什么都是对的,虽然这个女子狡猾轻浮,擅长玩弄人心,就在这时候还风流之名远播全江湖,实在不是他们教主的良配。

可这有什么办法?教主自己选的,那他们这些护法便是跪着也得帮教主扫平障碍。

既然这女人与多名男子牵扯不清,动不了这女人,那边清理了她边上的男人了。

于是景护法眼神没有丝毫迟疑,再度问道:“说!韩未流在哪儿。”

裴凉看了眼司徒琸,这家伙没有说话,看着像是被挠得挺舒服的样子。

不过看这架势,韩未流就是司徒琸的这个事实,便是魔教四大护法也不知道了。

但这次他又把人带到了这里来,其中的用意,裴凉差不多算是猜到了。

于是看向耿直的小护法时,眼神多少带了些怜爱和同情。

当着人的面说要杀人家,也不怕老板给你穿小鞋。

可景护法却误解了她眼里的意思,整个人恼怒不已。

并且裴凉的眼神,说来丢人,他是有些不敢对视的。

景护法虽然经常被其他三个护法调侃不通人事,敏感害羞,性情太过正直,不像是魔教中人。

但他看人的直觉其实非常敏锐,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出过错。

景护法觉得裴凉的眼神太过有侵略性,虽然她通常时候并未表现出来,可那种侵略不是有着性命危险的压制和精神之间的厮杀。

是景护法无法理解的,便是对视都会让人心惊胆颤,无端脸红,身体变得奇怪的那种侵略性。

这让他现在无端有些羞怒交加的感觉,莫名显得自己心虚了起来。

于是恼怒的质问道:“你是否对韩未流还心有不舍?”

他这话一出,老护法等三人也不干了。

“岂有此理,在我们教主面前也敢抱着享齐人之福的念头,做你的春秋大梦。”

“你若识相,就把那韩未流交出来,我们倒也可以给他留个全尸。”

“怪只怪他生而为人没长好眼色,我们教主的女人也敢招惹。”

又指着裴凉道:“听到没有,速速将人交出来,且当场对着我等发誓,以后不得再勾三搭四,以往种种倒可以一笔勾销。”

“否则,便是你再怎么花言巧语,引得教主迷恋,凡事对教主不忠,我等也会冒死铲除你。”

护法们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是格外好说话了,要换了老教主,哪里还有这番交涉?

当然他们的尺度也来源于教主的态度,观这会儿教主好像对此女迷恋不已,别的事仿佛毫不在意。

他们几个操心之余,自然得顾虑教主的感受。

四护法是对教主的情事操碎了心,原本以为那女人再怎么也该心知肚明。

却听对方漫不经心道:“我为何我要对你们教主忠贞不二?”

这话让四个护法听着都懵了。

从来都是他们魔教辜负人心,还没有正道的人摆明车马说玩了不负责的。

老护法要不是看在她贴在教主身上,怕冒犯了教主去,早一掌拍过去了。

他气的胡子飞起,怒指裴凉道:“为何要对我们教主忠贞?得我们教主垂怜那是你三生有幸。”

“我们教主是何等惊才绝艳,富可敌国,权柄滔天?终日祈盼教主临幸的美女犹如过江之卿,岂容你恃宠而骄?”

老护法说得是慷慨激昂,却见裴凉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所以呢,我收了你们教主钱了?”

四人一愣,下意识的看向司徒琸,然后突然想起来,教主每次出门都没怎么带钱的。

顶多也就一点散碎银子,出门在外地的时候也没有过支取记录和调配圣教人力物力的记录。

甚至这次出去的时候,穿的不过是一身朴素低调的黑衣,这个不少目击教主下山的教众可以证明。

反倒是回来的时候,梦琉璃亲眼看见了,教主那一身可价值不菲。

然而四人便围成一圈,小心翼翼的开始商量某个可能性。

梦琉璃道:“信我的眼光,教主回圣山那日,身上那身黑衣,虽则看似低调,却处处透着千金难买的精致。”

“嗯!我懂玉。”景护法道:“教主腰带上的镶玉,还有发间的配饰都是价值连城,便是放在圣教,也不可能毫无记录,显然是外面得来的。”

“教主那日穿的靴子,你们瞧见了吗?鞋底竟是复杂厚实又柔软的底子,老夫见所未见。”老护法道:“不论是中原还是西域,就连皇室都没有这等便利之物,那是有钱也买不了的。”

“这些贵重的东西,教主若是在圣教旗下产业支取的,不会不留痕迹,有些便是连圣教都没有,难不成——”

要么是抢别人的,要么就是别人送的了。

抢别人的可能性太低,他们教主虽然奢靡张扬,但很多时候又并不是会特地追求排场的人,尤其出门在外,更是低调,连他们都找不到人,自然不会做这种可笑的举动。

再说了,那些珍贵物件,哪一样不是合着教主的身形气度量身打造的?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别人送的了。

意识到这一点,四人一个激灵,僵硬的回头看向他们教主和那女人。

就见那女人从怀里掏了一样东西出来,是一个金色的手环。

手环两指宽,很薄,造型繁复美丽,那金子仿佛还掺入了别的金属,净度和亮度非一般的金手环可比。

但是看工艺和材质已经是难得的宝物,而且特别适合一身红衣,华丽俊美的教主。

可重点不在此,那手环中间还镶嵌了一个透明的圆盘,以三人的眼力很容易就看了出来,里面有两根细如蚁须的指针在富有规律的跳动。

甚至以他们的耳力,明显听得到那细细的滴答声。

便见裴凉将手环戴在他们教主手臂上,诱哄道:“此物名为手表,衡量时间之物,误差约等于无。”

“这是试验成功后,我让工匠特意为你打造的,接下来会进献给皇帝,然后推广至全天下。”

四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圣教便是再财大气粗,也不敢说凡事皇帝没享受的,能先一步找出来供给教主享受。

可这女人就做到了。

而且他们习武之人,对于此物的理解非同一般,只需细细听辨,便知裴凉所言不假,那每一粒指针的跳动规律,竟是分毫不差。

如若用此物计时,先不提民生好处,便是他们做任务之时,便能统一精确到可怖的地步。

这玩意儿进献给皇帝,可想而知会引起何等轩然大波,甚至他们都能猜到,下次万国来贺之时,皇帝毕竟会借此炫耀。

而此等惊世之物,竟率先送到了他们教主面前,博他们教主一笑?

果然司徒琸见状很是满意,四个护法就心虚了。

这,这明显是他们拿人手短啊。

老护法尤不甘心,便强行压下这个话头,对裴凉道:“即,即便如此这般。”

“我圣教之威势,一回中原便让各大门派坐卧不宁。教主更是武功盖世,天下无人能敌,你——”

话没说话,裴凉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得你们魔教的势我还能借用一二似的。”

这,这倒也是。

裴家再怎么说也是四门八派的世家之一,人现在如日中天,为何会想不开冒着与天下为敌的风险,借他们魔教的威势行事?

这一条也不通。

见此路堵死,花护法连忙站出来开口道:“便,便是如此,我魔教根基深厚,情报网络复杂。”

“你通缉三年未有下落的弑父凶手,不还是我们抓到的?甚至教主还屈尊降贵,亲自送上门来。”

却听裴凉漫不经心道:“哦!夏云纱啊,关于她的身份来历还是我告诉你们教主的。”

“想来你们教主也说过情报来源吧?我可是拿着自己未婚夫卖身得来的情报,给他提供的便利。”

“利用夏云纱的功夫,贵派怕也是铲除了不少让人无法安心的内应叛徒吧?”

说着裴凉对几人一笑:“不用谢!”

四人涨红了脸,先前教主说的时候,他们怎么就没有反应过来?

对啊!江逊卖身得来的情报,那么教主怎么得到的?必定是能使唤江逊的人啊,除了江家,可不是他的未婚妻可能性最大?

结果他们教主真的半点好处不能给人家,还白白吃了人家恁多好处啊!

教主一副吃软饭的样子,让他们这些下属怎么硬气得起来?

不行了,光是站在这里就觉得羞耻,就觉得低人一等。

四人哀怨的看向司徒琸,这玩意儿却一点自觉也无。

还搁那儿稀奇自己的新手表呢,感受到几人的目光后,抬头问道:“看本座如何?”

“若是别的物件也就罢了,此物却是不能借你们把玩的。”

完了,真已经吃上软饭了。

但魔教的人从来不认输,四人对视一眼,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他们一开始就不应该跟对方讲道理的,魔教哪有道理可讲?

便是教主吃软饭,他们也要让教主吃的顶天立地,霸道无匹。

吃着软饭也得踹翻这女人给别的男人准备的碗。

老护法便咳了两声,出马道:“裴掌门,你也是执掌一派,并让斩月门发展壮大,胸有城府目光远大的女子。”

“须知来日方长。”

“即便如今圣教处境敏感,却不代表今后没有合作共赢的机会。”

“一时的付出并不能决定什么,咱们圣焰教也不是只进不出的吝啬之徒。须知天下武林风云变幻,门派之间起起落落已是常事。”

“裴掌门怎就知道,日后斩月门不会有用到圣教的时候?”

裴凉哄小白脸正哄得开心,就不知道这几个护法怎么就这么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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