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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在无悦听来是女子质问男子不愿放任,但羽无衣却明白那是裴凉警告他别给脸不要脸。

这会儿好不容易有逃走的机会,不离开想办法取项圈,还想留在她身边挨打?

可羽无衣什么人?一只天生长了反骨的鸟,裴凉越是迫不及待的撵他走。

他便越不能让她和令别尘好过,尤其是令别尘,至少也要看到他把他受过的罪受一遍再说。

于是脸上的表情软和,一副妥协的舔狗气息:“是,孤知道你忘不了令别尘。”

“你若执意回去找到,我也不拦你,只是你该知道,我们妖族,尤其我们羽族,对此事并不介意的。”

裴凉有点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未说话,无悦便下意识的问了出口:“何事并不介意?”

羽无衣面无表情的看向他:“不介意多一个。”

对男女之事相对单纯的无悦:“何物多一个?”

羽无衣甚至懒得看他,然后无悦瞬间想到,貌似很多种雌鸟,一生都会有不止一个夫婿。

羽毛艳丽者尤甚,他甚至在自己修行之地都看见过,一只栖息在附近树洞中的雌鸟同时接受六七只雄鸟的喂养。

怪到妖族太子对此不以为然。

可这些家伙已然修成人形,却还是毫无人类的伦理羞耻,无悦没眼睛看。

却听到羽无衣越发兴奋且仿佛夹杂着幸灾乐祸的声音:“你带我一同回去见令别尘。”

“他若真的对你一心一意,想必也不会介意的。”

裴凉心说不愧是鸟儿,想法就是比人刺激,若不是那么大一个儿子等着去找回来,她都有点舍不得离开这鸟了。

但面上还得做出一副震惊之色:“你,你怎可这般——”

羽无衣不耐烦道:“要么你带我一起回去,要么我自己去找令别尘。”

“要不要打赌谁先找到他?若是先被孤找到,那么你我二人的事因果如何,可就由孤说了。”

这明显不是什么好事。

羽无衣是仗着无悦在这里,裴凉收拾不了他,便可劲作死。

裴凉也只能同意:“那好吧,我们一起走。”

无悦:“……”

他,他是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如今修真界关系已经混乱至此吗?他一个出家人,为何要站到这等尴尬境地?

达成共识后,无悦便通过令别尘给的法器,千里传音过去,约定见面的地方。

太具体的他没敢说,怕尴尬。

实际上他这会儿就想走,既然羽无衣对裴施主并无恶意,那凭他的修为,不至于出什么事。

反倒是见面后,这混乱的三角情他一个和尚站边上尴尬。

但又怕令兄急怒之下,与羽无衣斗起来两败俱伤,于是还是决定看着他们见面无事后再离开。

三人同行,裴凉便没法欺负羽无衣了,这让行程多少有些无聊。

但好在和尚单纯,偶尔把大师逗得满脸通红,也是一番滋味。

千里之途,其实对于几人来说不算远。

若是全速前进,按理说不到一天,他们便能与令别尘会面。

可不知为何,路上总易出现状况。

要不是修士斗法,要不是路有不平,要不是偶遇得而诛之的邪道修士,全是无法放任不管的。

裴凉明显能感觉到羽无衣和无悦对自己好感越发浓郁,她本就有心撩拨,通常男人招架不住是正常的。

她经历过数百年的人生,短时间内撩下的男人不知凡几,因此对自己的魅力并无怀疑。

可问题就出在了这份理所当然上面——万事太符合逻辑了。

她喜好男色,这些男人又是原本就会与她的身体产生感情纠葛的,主角之间的吸引力与客观经验结合起来。

如今的现状简直太正常了。

可裴凉此时看着远处缓缓走来的令别尘,他脸上神色淡漠,在看到裴凉之后,染上了一丝温情。

快步走近,没有理会羽无衣,看着裴凉问道:“没事吧?”

裴凉摇头:“没事。”

令别尘道:“那便好。”

说着长剑出鞘,剑修势不可挡的杀意直接袭向羽无衣。

裴凉轻飘飘的伸手,搭在令别尘的剑尖上。

令别尘瞳孔骤缩,连忙收回大半剑意,但残留威势仍然是寻常修士难以抵挡,即便同级,肉身相接,轻则也是重伤。

可他的未婚妻却毫发无伤,两指稳稳的落在剑尖上,那霸道的剑气竟只能咆哮后悻悻偃旗息鼓。

令别尘看向裴凉,他知道自己未婚妻不弱,元婴的强度甚至比一般名门精英弟子强得多。

但能这般赤手接下他的剑,那么当初羽无衣更不不可能这般容易掳走她。

裴凉嗤笑了一声:“别争了,现在不是玩争锋吃醋游戏的时候。”

“你说什么?”羽无衣皱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裴凉问令别尘:“你来时,是否路上也波折不断,无法视而不见?”

令别尘道:“是。”

裴凉了然:“原来如此。”

那么她就能确定了,为何这些男人会一个个送菜一样被送到她面前,为何她与他们之间的感情发展如此顺遂无波折。

甚至比原着女主还要容易打动人心——当然裴凉对自己的魅力是自信的,可一切都透着一股急切的味道。

如今终于明白对方要争取的是什么了。

时间!

有某种存在,希望她陷入甜蜜的男色陷阱中,浪费时间。

裴凉都能想象出来,如果按照她以往的德行放任自流,单是争风吃醋,提亲抢亲,私奔跑路等等一些列戏码,都够折腾到天荒地老。

找男人虽然不会妨碍她做正事,但在这里,却可能让她忽略重要的东西。

若只是拖延救援裴尔的时间,那说不过去,大半的裴尔还在他们手里,并且据他说,从他身上分割出去的一部分对陵寝的掌控力远若于他。

因此在这种事上拖延时间的意义不大,反正便是她办事不利,魔尊也会另想办法。

令别尘三人都不是傀儡,他们也是因为因缘际会太过巧合的出现在她面前,操纵巧合的力量太过庞大,却用在区区这点小事上。

那么现在必定正发生着需要争分夺秒的大事。

是什么呢?

裴凉抬眼看向天空,仿佛是透过苍穹与某双注视着这个世界的眼睛对视。

而远在某种仙雾缭绕的山峰之内,一个男子拉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出来。

小孩儿整个一缩小版的裴尔,不是裴凉正在找的儿子又是谁?

而牵着小孩儿的男人,若是裴凉在此,定能一眼认出来。

那便是离开墓殿之前,片刻露出过真容的叶方舟。

此时周围有修士看着他和他身旁的小孩儿,窃窃私语——

“唉!真可怜,也师兄也不知道招了哪个女子,都与他生下孩子了,却抛夫弃子离他而去。”

“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