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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吐了下舌头,“穷人对金钱的贪欲。”

这顿饭的节奏或许不像是荀嘉明预想的那样,金曼曼并没有尽力展示自己极好的那一面,也没有破罐子破摔,用自己的贫穷、阴暗面来攻讦雇主,这种示弱其实也是婉转的献媚,又或者是精神操控的开始。她也不像是荀嘉明以前所有的女伴,只要他流露一点相关的意思——又或者什么意思都没有流露,她们便迫不及待地黏了上来。

荀嘉明是不需要追女仔的,从小到大,他总是处于一个合适的社交环境,所有人都很清楚他是谁,他为沟女做的所有努力就是拿起手机打一个电话,随后一切便进入了Auto模式,他只需要适当地表明需求就可以了,不是没有女孩子试图操控他,但迄今为止,没有什么人成功过,荀嘉明从来没喜欢过一个女孩子到非她不可的程度。

金曼曼当然也远远没够到非她不可的边,但她的确是第一个走钢丝走得这么好的女孩子,荀嘉明当然也遇到过完全不叼他的女性,已婚的,搞拉拉的,完全是工作上有交集的,他清楚地知道,只要不叼他的钱,完全可以不叼他的人。

不过,金曼曼很爱钱,而且在挣他的钱,却又仿佛并未被任何人的金钱打动,这就很有意思了。荀嘉明想,她一定没有男朋友,也不希望别人认为她有,而且她似乎也真的并没在追求阳仔,但是,她也没有在追求他。荀嘉明对她的私人事情这么感兴趣,这在国外,在外岛,都是希望进一步发展的暗示,但金曼曼都回答得很随意,她在谈论的是自己的幻想,而不是自己的生活。

这好像是委婉的拒绝,但他不太愿意相信,荀嘉明有一种天生的自负,他认为如果他主动走几步,世上能拒绝得了他的女人很少——不是没有,因为他也不至于自大得没了分寸,这世上比他有钱的女人还是有的,虽然不多。

金曼曼是等着他被钓得更加主动吗?荀嘉明竟有些委屈,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够多的了,通常来讲,他不太会为了区区一间别墅和设计师说太多,甚至还亲自来工地巡视,只是因为金曼曼一次也没要求面谈。

“这牛排品质相当一般。”

“鳕鱼还不错。”

“怎么判断鳕鱼不是油鱼冒充的呢?我很怕吃鳕鱼就是因为这个。”

“啊?”

这顿饭完全没如荀嘉明的意,而是很快导向现实又紧迫的问题,荀总脸色一变,有些慌张了,他仔细回忆自己外食点鳕鱼的场合,“我不知道,大陆这样的情况很常见吗?如果吃了油鱼会怎么样?”

答案其实他也知道,会不受控制的拉油,荀嘉明有点吃不下去了,他破天荒第一次打包鳕鱼,准备收藏几天,如果有反应的话,要找人化验,随时准备提告。金曼曼反过来宽慰他,“没有,其实这个应该也很少见的,我只是随便说说。”

以荀嘉明待她的好,金曼曼实在不该捉弄他才对,就像是她实在也不该穿着旧羽绒服匆匆忙忙地跑过来,忙到看着荀嘉明的眼神也毫无特别,仿佛他脸上写了‘客户A’。

但金曼曼眼睛里的光芒是很亮的,尤其在她做了小坏事之后,她的表情因此鲜活了起来,眼角眉梢堆积着恶作剧成功的得意,但又要强装得体。这样的矛盾让她更加鲜活,也更能唤起人的同理心,荀嘉明生活在一个很正确的世界里,他身边所有的女人都正确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正确的家庭,正确的智商,正确的学历,正确的脸,做女友,做P友,做未来的妻子,各有各的定位,她们急于向他证明自己的正确。

而金曼曼呢,她充满了错误,但这些所有的错误和欲.望,在她身上都这样地富有感染力,它们像是一面镜子,倒映着荀嘉明自己的私心:他可以更主动一点,但他并没有,因为他既不觉得他们会有一直走下去的可能,又不愿意背负始乱终弃,用钱买断感情的罪名。

金曼曼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用一个小小的玩笑来回应他吗?

荀嘉明可以说他是男人,没那么细腻,但信息他是接收到了,而且他并没有被捉弄后的生气,这天吃完晚饭,会所永远失去了两个顾客——400多的牛排居然还不如合成牛排好吃,金曼曼很生气,决定杜绝以后再被荀嘉明请来这里吃饭的可能。

而荀嘉明也调高了心中的估价——金曼曼不是那样便宜的女孩子,要追求她大概需要一点画饼和金钱之外的诚意。

一点有趣的题外话是:被重新调整的估值不仅仅是金曼曼,还有大陆的整个餐饮系统,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荀嘉明回家后不久还真拉了肚子,他立刻叫助理把鳕鱼送去检测,还特意叮嘱,到会所交涉时别绕去别墅,免得被金小姐发现。

作者有话说:

更新了,大家久等了!

真诚建议不是熟悉的餐馆,自助餐什么的,都不要吃鳕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