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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阳的长相够格吃软饭吗?其实何必说长相, 任何一个男人,只要有他的身高、学历、家庭背景乃至职场履历,这四点其中之二,想要吃口软饭那不是轻轻松松的?金曼曼忍不住笑, “你应该这么问, 你到底有多少钱,能不能跟上我的饭量?”

“我的饭量很小的, ”林阳一本正经, “一天三餐就十块钱, 你一天挣十块一毛钱也能养得起我——我还很有用,我可以捡垃圾养家。”

这是荀嘉明开不出来的玩笑, 捡垃圾和他实在是太不搭噶了, 不像是林阳, 确实曾生活在捡垃圾的危险里, 他父亲生他时, 穷的比捡垃圾的也好不到哪去。

金曼曼发觉这就是林阳和其余几个男人的不同, 刘豫和单修谨和他相比, 人生经历都过于平稳, 他们的低点要比林阳的高,但他们的高点也比林阳的低。像林阳这样在动荡中长大的人, 如果不是对金钱权势极为眷恋,充满了病态的不安感, 那就会自然而然被陶冶出一种情绪上极致的稳定。

金曼曼仔细想想, 她好像从未感受到林阳情绪上的失控,现在的常阳可谓是危如累卵, 连刘豫都跳船了, 易地而处, 她认为荀嘉明早就吓得号啕大哭了,只有林阳他确实失去过,还失去过好几次,他知道低谷窘迫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已经克服了对于阶层跌落的恐惧。

这样的男人,即便长相平平也依然有吸引力,更何况林阳还长得很不错,金曼曼有理由相信,他可以随随便便找个富家千金,真正地吃好软饭,换句话说,即便现在,她也依旧不是条件能和林阳相配的选择。他既然开口了,她就不必怀疑他的诚意,猜度他是否会因反对而退缩。

“行,那我们一起去捡垃圾。”金曼曼也笑着说,“不过,吃软饭还是不行,你偷电瓶养我吧,我们做对贫贱夫妻,到非洲□□工算了,刚好躲避荀总上天入地的追杀。”

林阳也哈哈大笑起来,眼看地铁口已经很近了,但他们不知为何总是走不到那头去,站在马路这边,等了一个又一个的红灯。“你觉得嘉明会追杀我们吗?”

玩笑可以开,现实的问题仍是要考虑的,常阳这块,不能说是已经死透了,还算有一线生机,这时候就最忌把这件事变得很私人化,还是让一切归于利益衡量好些,金曼曼说,“我觉得他很看重自己的尊严,尤其也很介意你,至于我,我并没那么特别,但是,我在这件事上虽然不能帮什么忙,却也不该给常阳添乱。如果因为我的关系,让常阳最后没有摆脱被收购的命运,你父亲会怎么看我呢?”

一边是规模这样巨大的企业,一边是儿女情长,金曼曼不是低估自己,但爱情不该和如此巨大的利益去做抗衡,她甚至不敢担保,如果林总知道一切,会不会找辆车直接把她撞死,一了百了,如此林阳永远没有得罪荀嘉明的机会,说不定还能和嘉明合作,把她的死扣到哪个二房三房头上,争取更多的利益。

金曼曼发现富人,还有他们身边的人,很少有寿终正寝的,非正常死亡率相当的高,她不会让自己置身于险地,当然,如果她有几分喜欢林阳,那也自然更不愿意见到林阳因为和她的恋曲亏了大几亿元,把一切甜蜜的回忆,都变成以后要终生拷问自己的问题:值不值得?后不后悔?

林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仍望着她笑,金曼曼有些迷惑,她捕捉不到林阳的意思,只知道他笑起来确实是好看的,她不知道林阳自己清不清楚这一点。美女对大多数男人来说是很好用的武器,好看的男人对女人一样有不逊色的杀伤力。

“笑什么?”她微恼。

林阳说,“我笑——我笑八字没一撇,你都想到九十九步去了——”

他的笑容渐渐扩大了,林阳似乎抛却了社会人的疲倦、筹划,商人和上位者特有的节制与冷酷,在金曼曼的恼怒中仍放肆的笑着,他也试着打补丁,“其实想笑有时候没有理由——哎哟不行,装不下去了!”

金曼曼用手肘顶了他的腰一下,沉着脸说,“我要回家了!”

但这并不是告知,这句话的意思似乎更像是‘你要哄我了’,林阳对她最后灿烂一笑,“要吃冰淇淋吗?我请你,算赔罪。”

金曼曼火锅都吃得不多,还吃冰淇淋?但S市有一点好,遍地都是有逼格的小餐馆,这会儿天气热了,多数都会做点低卡冰激凌来迎合S市女郎的胃口,林阳带着金曼曼走过两个街口,顺利买到两碗低卡酸奶冰淇淋。

室外还有空置的小桌子,梧桐叶在风中索索作响,最近天气湿润,灰尘不重,这条路也没什么车,浪漫气氛很轻易地就被营造出来。金曼曼心想林阳大概也不会介意冰饮吃了拉不拉肚子的。

金曼曼对于端上来的小碗爱不释手,反复观察,“居然是56元一碗的冰淇淋,这么大手笔,会不会破产啊?”

林阳又笑了,他知道衤糀金曼曼在笑话他红包发得少,“一年份的礼物都在这里了。”

“荀总知道的话……”金曼曼想说,荀嘉明知道了要被气死,林阳能用56元追到的妹子,他花五六百万都只能惹来厌恶,但是她忽然又不想说了,因为金曼曼还是在乎她在林阳心中的形象的,她不愿在背后说追求者的短长。

“他活在他的那套逻辑里,”林阳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倒是为荀嘉明说了几句公道话,“那是个只要给够了钱无所不能的世界,他的痛苦之处,在于他遇到了你,你是这套逻辑之外的人。或者说你最终还是放弃了这套逻辑。”

金曼曼承认自己也有过动摇,她自嘲地一笑,“可能我就是那种不到黄河不死心的人吧,自己差点栽进去了才知道后悔。我想真正明智的人从一开始就能懂得自己的定位——没办法,艺术生嘛,脑子不好使,多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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