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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进去了。”他的目光也有点呆滞,见了面一言不发,金曼曼带他到烤鱼店坐下,点了菜,和服务员沟通时,突然迸出了一句,倒是让服务员很尴尬,金曼曼赶紧让服务员下去传菜。

“什么情况?”

“亲戚举报,”单修谨还是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桌子,“三姨,他们家为了要钱,逼我们卖房子,我妈不肯,他们就去举报我爸受贿——结果大姨父和我爸一起进去了,一时半会估计出不来。”

金曼曼无言以对,她知道单修谨的父亲和大姨父都是有一定级别的,也很有办法,说实话,以单家父母的职业,单修谨不应该这样有钱,在他们本地,真正的普通人家是汤老师那样的收入和生活,支持单修谨来S市念书,都要拼尽全力。当然,他们家有投资,拆迁了,这都是理由,但是,有没有猫腻,单修谨不清楚,可同是一家人的亲戚那是最清楚的。

“钱是……”

“是他们儿子结婚的钱,当时有点不够,就和我爸妈打招呼,一起放到企业理财里去,打算滚一期出来的,结果赚的多,财迷心窍嘛,就说先放着,也不急着结婚,连滚三期……现在好了,血本无归,我表哥也和女朋友分手了,天天上我们家闹。”

单修谨闭上眼,用手搓着脸,现在,他身上那点讨喜的天真全不见了。“要我们家卖房来赔钱,我姥姥姥爷都气住院了,意思也让我妈卖房,我妈不肯卖,也没现钱了……我三姨夫太冲动了,现在我爸妈名下的银行卡都被冻结了。”

他苦笑,“我下学期学费都还没着落,卡里就剩一万多了。”

金曼曼立刻说,“钱转到你卡里会被跟着冻结吗?”几万块钱她还是有的。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单修谨神色动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睛里亮起了一点光,但很快又熄灭了,他问金曼曼,“我怎么能向你要钱呀,曼曼?我怎么能花你的钱啊?”

现在其实不是讲自尊心的时候,金曼曼说,“就一年而已,就当我借你好不好?我借你五万,毕业后你慢慢还我,叫俏俏给你刷个实习机会,能内推留大厂的话,第一年就二十几万了,五万难道就还不上了吗?小单,我叫你帮我的时候从没不好意思,你的意思,只许你帮我,不许我帮你,看不起我呗?”

这话堵得单修谨无法拒绝了,他摇头不语,依旧不能答应,“这不是办法。”

一个学生,能有什么办法,暑假就要到了,单修谨最多就是做个暑期工,不让家里人为他操心就已经不错了。否则呢?金曼曼也经历过那种不顾一切想找钱的阶段,但其实,这种心思只能坏事,她说,“要不我们想想办法,给你介绍一些网上外包的码农单子——你编程能力如何?”

单修谨看不上编程赚的那点钱,就算是进大厂,一年二十几万,还清亲戚的欠债要多少年?几十年?他问金曼曼,“曼曼,你是怎么开工作室的——”

他眼底有种几乎不顾一切的,疯狂的光,把金曼曼吓了一跳,“教我可以吗?我想要挣钱,在很短很短时间内,挣很多很多的钱。”

金曼曼的确感到单修谨有点陌生了,那个懒散、羞怯而又快活的,会让金曼曼静下来看看小河的单修谨,已经被变故给骤然杀死了,眼下这个混乱、恐惧而又贪婪的年轻人,只是披了一张单修谨的皮而已,他的急切几乎让金曼曼有点儿恐惧和厌恶——这感觉当然是高高在上的,看着别人的挣扎,总感觉丑陋,只有在窘境中的人能明白这一刻自己的心情。

金曼曼体会过,所以她很快压下了自己的情绪,轻轻吐了一口气,“还好,你没先去见俏俏……”不然就连这个富婆都傍不上了,林俏多精多自私?单修谨流露一点贪婪,她一定一脚蹬了他。

“不着急。”她先安抚单修谨的情绪,随后开始为他想辙:确实棘手,其实单修谨本可以为她做装修监工的活,但这块现在确实没生意,工作室接的那点活刚够养活员工,付个租金水电的。金曼曼现在赚钱的奢包代购,单修谨又插不上手去做,这个活他赚不来的。

但是,也有一些是金曼曼做不了的中介,譬如倒卖名牌球鞋,这个行当也非常赚钱,但金曼曼确实对鞋不了解,之前因为忙不过来也在往外推单,所以小单想玩票做Buyer赚快钱,金曼曼也并不反对,这至少比做码农兼职来钱要多,只是码农对后期的职场会有加分,而这段经历没有——

话又说回来了,都这份上了,谁还有余地去做长线投资呢?金曼曼对单修谨说,“我这里有几条思路了,不过,还得需要一个引路人。”

单修谨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点,他急切而又有些哀求地看着金曼曼,这模样让她感到很刺眼,她低下头去找手机,不再看单修谨。“我现在给他打电话——喂,刘哥,好久没联系了,你最近在哪里发财呀——”

作者有话说:

更新了,大家久等了,一会给大家送上一章的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