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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华令主也只是闲闲道来,仿若突发奇想似的,被阮慈拒绝,也不沮丧,正要谈些别的,大自在令主忽而走来笑道,“法华,你想乘剑使不妨,在她心灵中种下种子,将来借势将她吞噬么?倒是好算计,若真被你做成了,岂不是要借势晋升洞天?可惜,剑使乃是未来道祖,有神剑随身,又修得感应法,你这招却不管用。”

阮慈瞪大了眼望向法华令主,法华令主化为女身和她倾谈,见阮慈双眼圆睁,不免也是宠溺一笑,拧了拧阮慈鼻头,道,“我是魔奴出身,又憎恨周天规矩,和他们这些正儿八经的魔门弟子素来不睦,你瞧他们,一心便疑我要背叛琅嬛周天,只往最坏了想我,你可别信他们。”

阮慈眨了眨眼,“那令主到底有没有呢?”

她修有感应法,倘若法华令主说谎,那便有败露风险,一时三人都没有说话,法华令主噗嗤一笑,叹道,“好罢,你真是糊弄不得,我只是试试,若你也和我想得一样,那我便多了个机会,若是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么?”

魔门令主,哪有省油的灯,阮慈笑道,“令主说得不错,倘若你不是见缝就钻,又如何能从魔奴一步步走到现在呢?”

她听了半日法华令主的魔道传奇,也是津津有味,感悟颇多,略解修行苦闷,正要再回舱房修持,心头忽地一跳,又涌起一股吉凶难料的感应,正要细运功法,身边灵炁一阵波动,明潮从风中显化出来,叫道,“我闻到了!鸟屎味儿!绝对是风灵之气!”

与此同时,众人都觉得气势场中一阵波动,仿佛是己身触碰了什么禁制,冥冥中仿佛听到一阵阵清脆的爆裂声往远处传去,胡惠通本在船边飞舞,此时捻着一团清濛濛的灵炁跃上舟头,叫道,“这是什么!在这一带洒得到处都是,黏到船底便难以祛除。”

秦凤羽也从舱中冒出头来,问道,“什么鸟屎味儿!我也闻到了那气味!仿佛说不出的滋味!”

变生突然,众人接二连三地发话,却又几乎同时住嘴,只感应着无边澎湃法力,顺着这青色灵炁粘连的大网往此处涌来,其势极为汹涌,甚至仿佛达到洞天级数,若被击中,只怕众人都要丧命于此!

仓促间,众人行径不一,各以道韵、魔气、气运、因果、灵炁之力包裹青色光团,但这灵炁极是古怪,竟无法被这五种力量屏蔽,依旧散发光亮,和远处呼应。而前后左右都有清濛濛灵炁亮起,便是要返身遁逃,也逃不出大网范围。阮慈面色发白,低呼道,“这是洞天灵宝?!”

这也是她最怕的一种攻击,曾经她就想过,若是要杀死她,对上境修士来说其实并非没有办法,最好用一种便是隔远以巨量法力碾压,她在其余维度能胜过上境修士,但法力根本无法与之相较,若是魔主如此对付她,阮慈必死无疑。只是魔主到底也是琅嬛修士,心中或许仍存一丝慈念,而在阿育王境中,大玉修士却不会有丝毫留手,上来便是这样赶尽杀绝的大杀招!

若不拔剑,必死无疑!

在她心中,自己的事自己最是清楚,此时拔剑,积蓄仍是不足,但阮慈也知没有再犹豫的时间,伸手往发间摸去,却被法华令主捉住。

“不急。”

法华令主所化美人,自然是千娇百媚,对阮慈微微一笑,又冲其余三名令主稍一点头示意,身形一阵模糊,陡然间化为一张伤疤纵横,五官缺漏,几乎看不出长相的可怖面孔,阮慈心中升起明悟——这正是他历经千难万险,受过无数次透骨重伤的真容,这些伤痕,连魔气都无法修复,可见当年伤势之重。

“我知你们都不放心我,所以,第一个我来。”他便连说话声音也是嘶哑漏风,含糊可怖,其余三名令主,对他说话,皆是默认。法华令主点头一笑,又对阮慈道,“莫急,剑使,你还有许多时间。”

话音刚落,那法力已是轰到,便犹如一枚巨炮,将周围空间炸得粉碎,甚至连时间也随之凝固了一瞬,凡是大网所在之地,都在顷刻间经过了空间重铸,原本在气势场中能感受到的远处隐隐生机,还有无知无觉,随宇宙风漂流的细小魔头,此时全都寂灭,虚空之中显得一片寂然,阮慈众人,也被那法力透体而过,却偏偏又是安然无恙,这一刻他们仿佛短暂进入虚数之中,身在此地,却又不在此地。

法力无法穿透虚实障碍!

下一刻,当法力完全消散,那无数清濛濛灵炁也随之迸裂,大网破碎之后,众人陡然间又从虚数之中回到现实,也由短暂的凝固中复原。惊魂未定,却又安然无恙,只有法华令主那张残脸,扭曲中化为逐渐乌有,连碎屑都不曾留下,彻彻底底的尸骨无存。

“替死秘法!”苏景行惊道,“以身替死,这神通必须提前修炼,难道……难道……”

大自在令主凝视法华令主曾立足的虚空,淡淡道,“不错,我等四人都已修行秘法,剑使勿要心急,法华说得不错,你还有许多时间。”

言罢,也不顾阮慈面色,将袖一卷,令法舟叠浪飞驰,往明潮所说的风灵之气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