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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慈还真是第一次想要赢,被王真人这样一说,不免动气,跺脚道,“那我又能如何呢?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当下便不愿和王真人出门,躲回自己那间屋子,抱着脚坐在竹榻上,气哼哼地发呆,过了一会,脚步轻轻,王真人走进屋内,坐到竹榻一侧,柔声道,“你心里想什么,要说出来才好呀。我又有什么是不曾顺着你的呢?”

阮慈心里又疼又酸,不知为何还有些胀痛,她法体其实并无一丝异样,但内景天地之中却是阴晴不定,连金丹上的光辉都在不断变色,这般丰富多变的情感,她此生还是第一次品尝,便连自己也觉得自己十分陌生,便如同此时,不过是一点小事,不知为何却委屈得想哭,呜咽道,“那我就是想赢嘛!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王真人轻轻抚了抚阮慈头顶,哄她道,“且先抬起头来?”

阮慈吸了吸鼻子,抬头红着眼圈望过去,王真人先点了点自己眼圈儿,像是在打趣阮慈,随后又是忍俊不禁,一缕笑意从眼底荡出,落在嘴角,伸出一指,其上灵光纷落,正是精纯无比的灵炁之花,笑道,“喂,痴儿,我法力迸发了没有?”

阮慈一滴泪珠还挂在腮边,小嘴微张,竟是罕见地有些憨态,慢慢点点头,“可是……”

王真人又问,“你可感应到了?”

这可不是废话?阮慈长睫连眨,只觉得那阴云密布的内景天地,飞速洒下阳光,竟有些喜出望外,甚而飘飘然,她此生不论接到多少消息,从未有忘形之危,此时却只能屏息自制,方才低声道,“感应到了……”

王真人噗嗤一笑,柔声道,“那我是你的同伴么?”

两人赌约,乃是在第一次有人询问阮慈身份之前,若两人都未感应到有同伴法力迸发,那便算阮慈输了。可这般来看,阮慈若是在立约之后便立刻洒落一点灵炁,这也算是法力迸发,而就在王真人面前,其不可能感应不到,而且她也的确是王真人的伙伴——那么她当时便立刻胜了,又何须藏在院中熬到此刻?

阮慈这才知道,原来恩师赌约之中,藏着这样一个巨大的漏洞,倘若自己慧根再强了一分,早已趁心遂意,只不知自己平日还算不笨,此时却仿佛是榆木脑袋,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那泪珠儿反而滚落了下来,哽咽道,“你怎么这样欺负我呢?”

王真人虚空伸指,法力拂去她脸上泪珠儿,笑道,“你若再哭,那我可就不认这赢法了,我数三下,三——二——”

阮慈忙拭去眼泪,翻身跪在竹榻上,急道,“我赢!我赢了!你可不许赖账!”

她面上虽带着眼泪,但已忍不住绽开笑意,这一笑宛若春晓花绽,美不胜收,较从前更多了三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青涩风韵,王真人看在眼里,也不由一笑,问道,“说罢,你要我做什么呢?”

片刻之间,大悲大喜,此时又挨着王真人坐着,阮慈心里那难以言喻的冲动已是再难忍受,又因王真人对她的确百依百顺,说得上是纵宠,虽知此念有些不妥,但仍是冲口而出,问道,“恩师,你这化身的识忆,能否就留在这里,别回去本尊身上?”

她这样一说,任谁都晓得她有些非分之想,王真人眸中流光溢彩,却并未斥责,只是和声道,“若是如此,你便可对我为所欲为——倘若我答应你,你又想对我做什么呢?”

阮慈面上烧得红透,那小女儿心思缠绵悱恻,刹那间已是翻了十数个来回,到底她有些气魄,把心一横,暗想道,“不管了!都做到这一步,还怎生回头?大不了便……便先奸后杀!把这化身留在此处!叫恩师本尊永远都不知晓有这些事!”

“我……我想……”饶是如此,却依旧是分了几次,方才鼓起勇气,挪到王真人身旁,将两手挂上王真人脖颈,又几乎吓得弹开,若非王真人含笑回望,雅秀容颜上毫无诧异之色,阮慈是一定要半途而废的,她浑身都在轻颤,只觉得王真人身上触手微温,十分令人欢悦,还有那竹香味若有若无,也不知是否自己错觉,这令她想要靠近却又感觉知觉有些过载——

也不知用了多久,阮慈方才完全靠进王真人怀里,螓首靠在王真人肩上,双手环绕肩颈,星眸半敛,长睫微颤,时不时又往上睇睐一眼,只是也不敢和王真人对视,观得他面上并无怒容,便又忙垂下头去。

王真人不言不动,只是任阮慈施为,身躯柔软并不抗拒,阮慈又靠了半日,方才逐渐平复心跳,此时又觉得王真人的确十分纵宠自己,便喜欢了起来,法力调动,将王真人的两只手合在自己背上,舒适地叹口气,轻声道,“好啦,做到啦——我早就想让恩师抱一抱我了。”

王真人手掌轻抚着阮慈背心,一股暖融融的气息似是从他掌心透入阮慈体内,叫她更是舒畅得紧,恩师那清雅声音,这一次是货真价实贴着阮慈耳侧,气息吹拂,掠过耳垂,问道,“便是如此就足够了?”

阮慈长久以来所渴求的到底是什么,其实她也不知晓,但此刻却的确是心满意足,大有饱餐一顿之后的餍足,又觉得这般已经极是大胆,听王真人此问,不由愕然道,“不然还有什么?”

王真人似是笑了起来,胸腔微微震动,但笑声却轻得连阮慈都未听真,只有些蛛丝马迹,他声音中突然多了一丝懒散,好似带了些难言的狎昵,令阮慈心儿又跳得快了些许,内景天地中那树梢都抖动了起来。“真没出息。”

语罢,便一指向阮慈囟门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