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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阮慈一眼,道,“慈道友应当是不在话下,你们二人呢?”

阮慈既然会寻求时之灵物,想来应当是有神通在身,这一点三人都是清楚,姜幼文道,“我不知能否适应,但却愿学。”

沈七也是一般,他却道,“我可试着用心中剑斩破时感,以我看来,时感也是一种幻觉,真正的时间只在自己心中。”

果然是剑修本色,苏景行拉住他的衣袖,摇晃了几下,神色软和,仿佛在央求沈七勿要太过自信,他所化少女容颜娇美,这般央求让人实在难以拒绝。沈七叹了口气,道,“不过多学一门神通也是好的,倘若慈道友愿意教授,我也便先谢过了。”

阮慈其实觉得沈七的想法并没有错,真正的时感应该是存在自己心中的,只是这也要看自身实力和时间法则的对比。倘若自身法力低微,那么也很难坚持自身的时感,因为时感还是要从外界来获取。只有心中自成丘壑,内景天地已然有了规模,才能从自身内景天地的时日递嬗来定位时间。

至于到达洞天境界之后,洞天的时间流速有时和主世界并不一样,洞天大能如何维持时感平衡,又是一门神通了。阮慈道,“这时感也是一门心法的前导,我要先请示一番前辈。”

她闭上双眼,默祷片刻,并未感到太一君主不悦,便知道此事多数在他算中,心道,“时之道祖似乎在本地没有道统流传,他或许是想要多落下几枚棋子。”

因便将《阴君意还丹歌注》第一章 中的浅显法门传授给三人,三人各自闭目参悟,阮慈也是突发奇想,暗道,“我看这时光之力流动若水,仿佛暗蕴一门阵法,倘若将这些时光水流看做是法力运转,却又是一门神通了。”

便也盘坐下来,参悟起这时光流淌的秘密,不知不觉间,物我两忘,似乎又臻入了某种至境,在那时光之力中觑见了无数妙理,将古往今来那涌动的时光,一一体悟于心。只有一念慢慢升起,暗道,“倘若把这时光之力视为一种无处不在的维度,可以溯流而上,任意穿梭,那么我岂非能回到青剑破碎的那一刻,将东华剑所有散碎部分逐一标记,甚至是取走完整的东华剑……不过这是不太可能,东华剑破碎应该是某一道祖证道的一部分,倘若那名道祖未曾陨落,便是不可改易。”

“看这些时光水练流动的韵律,便知道时间在实数之中,其实也并非是完全平整向前,时光之河也有波流涌动,也有起伏不平,只是在实数之中体现得很是细微,平时不太注意得到而已。话又说回来,这些韵律,到底是出自太一君主的心意,还是出自时间的本质,时间到底是隶属于实数还是虚数的大道?倘若是虚数,为何有波流涌动这仿佛是实数维度的特质,倘若是实数,但宇宙诞生以前,并不存在时间,倘若宇宙内什么都没有,陷入永寂,也没有时间了,时间本质上似乎应该是两个生灵互相感应的产物……倘若宇宙中什么生灵都没有,时间便没了意义。”

种种念头,纷至沓来,四人都在闭目参道,仿佛是命中注定,原本只是浅浅参悟的阮慈,竟比谁都要更投入几分,在某种维度之上,她周身正散发出缕缕白气,仿若是香气蒸腾,引得那时光水流之中,某一透明的存在缓缓睁开双眼,尾巴一甩,向四人游来。

此鱼极有耐心,逡巡四周,试探许久,直到肯定四人都处在那玄妙的悟道状态之中,方才张开大口,无声无息地顺水冲刷而下,眼看就要把四人都吞下肚腹中时,苏景行突地睁开双眼,微微一笑,展开一副画卷,道,“三位,动手!”

刹那间,剑起毒发,道韵绽放,四道攻势几乎是同时向那透明大鱼袭去,将它的去路完全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