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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客卿还请小心,山门即将合龙,留意灵气震动,勿要毁坏了阵盘宝材!”

“张管事,我这里还需三千斤柔土,否则近日无法完工!”

这数年来,东南诸国处处都是这样热火朝天的景象,只因太微门征伐已毕,中央洲陆灵炁重归稳定,那些有大阵护持的盛宗不提,便是茂宗也要设法修复护山大阵,平复山门左近过于危险的灵炁瘴疠。此时动静大小,便可区分宗门底蕴,如上清门这样的盛宗,不会有任何动作,因为中央洲陆的变化对山门并无影响,而茂宗也只需要二三修士,将拂尘一挥,便可修复大阵。平宗、恩宗则如飞虹门这样,招揽四方客卿,又是宝材,又是灵机,处处都有人出手,显得热闹非凡、蒸蒸日上,而散宗则大家都乘此机会讨好上宗,自身的大阵还在缓缓修葺,动静又比不上平宗、恩宗了。

东南诸国并没有大势门派,诸多小宗连在一处,飞虹门的实力已接近平宗,但平宗通常都有茂宗为上宗,飞虹门却难寻上宗,因此还分划在恩宗一列。山门在一处平湖之中,若是以往,山门所在的小山丘后方,是道道飞虹,永远不会散去。这是平湖上方灵炁水汽激发而生的天然迷阵,也是当地颇负盛名的景致。只是如今虹色有些扭曲间断,湖面也在轻轻荡漾,不复从前那般静谧。偶然间还可见到小黑点在虹色中爬动出入,宛若小虫一般,不过待要细看,却又消失不见,在场诸修士多是未在意这些,只顾着看那巨石在空中飘动的壮观景象。

“原来玄魄门弟子是这般出入山门的,如此倒的确可以避免外人混入。”

“我们还不是照旧混进来了。”

“苏师兄,你当日到底卖了多少仙画,平日里修行的时候,我们打坐,你是不是就在不停地画画?”

那虹色之中,的确有一段孔隙,犹如空间通道一般,周围都是七彩虹色,扭曲荡漾,掩映得其中爬动的数只小虫子色泽不断变换,若是细看,还能瞧见虫子上头仿佛骑了些宛若微尘的小人。这便是玄魄门弟子方能修行的驭虫宝典,其上所载的一门神通。可将神念寄宿于这种专门食用虹气的小虫之上,好似御剑一般,和这小虫合为一体,爬入虹彩缝隙,如此方能在不破坏孔隙的前提下通过禁制,回到玄魄门山门之中。

这样的禁制,的确可以防住大多外人,便是阮慈等人神通广大,但倘若没有苏景行多年前的闲手,想要潜入也是不易。此时他们在仙画中倒是言谈无忌,连姜幼文都对苏景行大为佩服,问道,“你送我们的画里,是否也藏了相似的手段?”

苏景行笑容温雅,道,“倘若你们的心灵这样容易便出现空隙,那迟早也要被旁人乘虚而入的,与其便宜了别人,倒不如便宜了我,是不是这个道理?”

姜幼文笑道,“不错,不错,实在大有道理,肥水不流外人田。倘若我们谁在中道陨落,自然情愿自己的死,会成为朋友们向上攀登的阶梯,都是这个理儿。”

他们两人时而互相讥刺,时而又臭味相投,阮慈听了只是发噱,这虫子之上载了不少玄魄门弟子,她留神看去,俱都是面容平凡、气质亲和之辈,只怕是转头就忘,很难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心中也是暗道,“历来只有鸩宗这样手段偏门的宗门,喜欢择选这样的弟子。燕山的天才弟子,哪个不是锐气横发?玄魄门如此择徒,可见燕山对他们的打压有多么狠辣,只怕在燕山心中,即使不能将玄魄门完全灭门,也要将其压制在永远不能威胁自身地位的层次上。”

正这样想着,只觉得眼前一黑,虫子已从彩虹通道中爬出,爬入一片黑暗之中。这里仿佛深处地底,连一丝光都没有,令人极为不适,只能凭借灵觉查看周围地形,但其余弟子似乎都习以为常,纷纷跳下虫背,随后便各显神通,有些人依旧保持微小身形,唤出自己的虫子代步,也有些人便在黑暗中信步走开,有些人则捧出能发光照明的异虫,令其走在前头照亮一点路途。阮慈等人寄宿的弟子也是自觉地在黑暗中寻路归去,苏景行道,“他们外出多年,原本的洞府一定是被占走了,此时应该要到筑基弟子生活的区域,为自己寻找新的洞府。”

又道,“虫子多数都喜阴暗之处,少有向阳,因此玄魄门山门内黑暗阴郁类的法则非常浓密。幼文你既然来到此处,或者除了虫子滋生的蛊毒之外,还能提炼出阴毒,便看你能否寻到了。”

为了避免引起注意,四人分头行走,但在仙画中依然交流无碍,姜幼文喜道,“不错,我们横竖也要寻人的,不如先四处瞧瞧去。苏师兄,你可有舆图没有?”

苏景行道,“我也是第一次进来,此前埋下的暗子,足足花了百多年方才孕育成功,那时我还在阿育王境中。回来后只是找个借口让他们出门历练,把画卷收到身边。这还是第一次重返飞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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