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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晨请人额外准备一碗肉,尽量烹饪得清淡好入口一点。厨师就给她做了肉丸青菜汤,现在煮好了,她去送给风不夜。

进门时,风不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坐在桌前,竟然不是在修炼。

逐晨在门口顿了下,问道:“师父,吵着你了?”

风不夜摇头。

逐晨走过去道:“吃点东西吧。这魔兽的肉特别好吃,不枉我养它那么久。”

香气已经飘进来了,但风不夜不常进食,没什么食欲。他摇摇头道:“你吃吧。”

逐晨将餐盘放下,拿起筷子递过去道:“试一口吧,真的好吃。好东西当然要一起分享。”

风不夜盯着筷子瞧了会儿,似有纠结,最后还是伸手接过。

逐晨高兴地为他盛好汤,风不夜小抿一口,颔首道:“好喝。”

“那就好。”

逐晨半趴在桌上,单手支着下巴,静静看着他。

风不夜还握着餐具,喝完一口汤之后手就停在半空。

他大概是想等逐晨出去之后再放下,结果逐晨坐着不动,还大有要盯他吃饭的意思,这姿势就变得不上不下。

逐晨眼看着风不夜的眉头不自在地拧了起来,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带上了若有若无的为难,大概是第一次为这种事情感到烦恼。

逐晨觉得好笑,正要开口,风不夜转过头,与她四目相对。

外界的嘈杂仿佛都被吸入他漆黑的瞳孔,逐晨望着他的眼睛,像被摄魂了一样,大脑中没有多余的想法,却无法挪动。

下一秒,风不夜伸手轻轻擦了把她的唇角。

逐晨下意识地撇头。冰凉的指尖顺势划过她的嘴唇,残留的微弱触感带着点火辣辣的错觉,让她有种十分奇妙的感觉。

她转过视线,看见风不夜的手指上留下了一道可疑的油渍。

二人都愣住了,没想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时双双沉默。

逐晨后知后觉地摸出手帕,想给风不夜擦手,后者已经若无其事地将手收了回去。逐晨只得将它握在手心,挠了挠头。

正好这时,小师弟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师姐,我来啦!”

逐晨暗中松了口气,撑起上身,想要过去开门。岂料风长吟动作更快,已经用背顶开门,转了个身,端着手中的餐盘走进来。

“怎么了?”他发现二人都不说话,举起手中的木盘示意说,“我也带了东西来!”

小师弟在逐晨对面坐下,花着一张脸,全是啃完骨头后的残渣。

逐晨笑说:“小师弟,你脸上好多油啊。”

她正要将手帕递去给他擦,风不夜先冒出一句:“擦干净。”

小师弟立即扯起衣袖胡乱抹了一把,问道:“这样好了吧?”

风不夜点头。

“师父,我给你留的肉!”

从盘中的肉可以看出他的真诚,但实在是有些粗糙了。

逐晨觉得,如果风长吟是自己的徒弟,她一定会表示感动,并给予他一顿爱的教育。

风不夜不擅长灌输这种爱,他只是婉拒了小徒弟的孝心,然后将那碗肉汤喝干净,就当是完成任务,放下碗筷后,让二人回去早点休息。

·

不知道是不是盈袖带来的那个香炉有点影响,逐晨晚上睡得昏昏沉沉的。

她思绪十分离散,飘忽不定。一会儿站在朴风,一会儿回到朝闻,一会儿背着风不夜走在逃亡的路上,一会儿又变成了小时候的模样。毫无逻辑可言。

她想起风不夜将她抱在怀里教她握剑,而她只顾着掰扯风不夜的手指,包紧他的大手。

那时候风不夜的手是温热宽厚的,而如今一阵冰凉。

太过久远的事情让她怀疑梦境的真假,等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逐晨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她抹了把脸,坐在床上怔神。心说那香一定是变异了,哪里是什么安神,差一点点都是噩梦制造商。

盈袖心里一直牵挂着今天的魔界之行,大清早就来她屋外晃荡。因不敢喧哗吵醒隔壁的风不夜,只好扒拉着她的窗户小声呼唤:“师妹,你醒了吗?”

逐晨正发呆呢,被那幽幽的声音吓了好大一跳,赶紧穿衣起身。

逐晨背上竹竿,带了两刀肉和昨晚的剩菜剩饭,再叫上阿秃,就算准备妥当了。

她最近一直在忙养殖的事,已经很久没去魔界,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又实在想不起来。等她仔细思索一番,明白了,要去跟风不夜打声招呼。

盈袖心说这样的小事都要去叨扰风不夜,逐晨胆子挺大的。见人从竹屋出来,她心有余悸说:“许久未见,师叔祖还是同以往一样严厉。”

逐晨应和:“是啊,师父可严厉了,之前我不小心进了魔界他还吼我。”

盈袖说:“师叔祖又没有千里眼,你悄悄去哪里他怎么能发现?”

她觉得以风不夜那放任自流的育徒方式,徒弟种的黄花菜凉了都不一定知道。逐晨两位师兄至今云游,还不晓得到了哪里呢。

逐晨召出瀚虚,说:“知道啊,师父把他的瀚虚剑借我用了,靠近魔界的时候他能察觉得到。”

她压低声音,与人耳语道:“只是我隐隐觉得,师父对魔界似乎有些偏见。”

盈袖眼睛都直了,那里管他偏见不偏见,失态叫道:“师叔祖把瀚虚送给你了?!”

“是借,本命法宝这样的东西能送吗?”逐晨赶忙解释,“师父大概是怕魔界边缘有危险,才借我防身吧,毕竟我不大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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