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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远偏了偏脑袋,把后脑勺贴的小纱布给方清华看:“摔了个跟头,都是些皮外伤,就后脑勺缝了两针,没什么大问题。”

“有伤可不能喝酒。”方清华把头发撩到肩膀后面去,嘴唇上仍涂着红艳艳的颜色,“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几天?成天熬夜身体也受不了。”

“没事儿,方姐。”夏安远无所谓地笑笑,“男人嘛,有点伤没什么大不了的。”

方清华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点了头:“行,这样,这我让狗儿安排你去后厨啊仓库那地儿干几天,工资还是那个价,就是没提成,但服务员嘛,脸花着总归不好看,等你这脸上伤好得差不多了,再去卖酒好吧。”

人家老板都这样安排了,夏安远也不好执意再说什么。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虽然只是点小擦伤,但面积有些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全。

夏安远应了声,向方清华道过谢,有些郁闷地出了办公室。他越想越后悔,当时就不该舍不得那两千块,现在倒好了,不知道搭进去了多少个两千,贪小便宜吃大亏果然放到哪里都是至理箴言。

他留在病床上的那两千被赵钦仔细收起来,连同病房衣柜里挂着的另一套衣服,交给了纪驰。

“走了?”纪驰坐在落地窗的夜幕前,手边放着堆得老高的文件夹,闻言,有些意外地问。

“是的纪总,我中午送粥过去的时候,房间已经都收拾好了,这钱就放在床正中央。”

纪驰微怔,接过那薄薄一叠钱,手指无意识地在有些泛旧的纸币上摩挲。

赵钦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他跟着纪驰也有个两三年了,还从没看过自家老板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上个月本来是要去南川市开会的,路过林县时纪驰就那么不经意地一瞥,工作狂一样的他就能立马放下工作生生在那折腾了一个多礼拜,没想到那人突然就卷铺盖走人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回到京城,等着纪驰处理的工作堆成山那么高,大大小小的会议,一个比一个重要的酒席,赵钦跟着他马不停蹄地前后跑了得有两个多礼拜,除了刚回京城的那天,愣是半天假都没捞着。

工作完了还不算,纪大老板不知道怎么的对席家大大小小的公司感兴趣了,只要是跟席家能拐着弯攀上关系的建筑公司,他都得一个一个地去了解情况。只要纪驰空下来了,竟然还亲自跟着他一个个工地地跑,每天也就是在车上和办公室眯上一会儿,加起来睡眠时间都够呛能有四五个小时。

赵钦一天到晚都胆战心惊的,生怕哪天纪驰就倒下了,虽然加班多,别的公司老板可没一个像纪驰这么大方的。

直到前晚,他们从在津口举办的年中峰会上下来,赶着回京城,司机刘叔把车开得飞快。路过津口新城区的时候,他顺嘴说了句这片的新城项目似乎也是席家旗下的公司接的,本来困恹恹的纪驰登时来了精神,一路上盯着这条人烟稀少鸟不拉屎的城郊大道就没合过眼。

老远看见路边上倒着的那几个人时,赵钦并没发觉什么,那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他知道纪驰这段时间多半都是在找他们在林县碰到的那人,奖金给得够丰厚,赵钦不介意陪自家老板大海捞针,但半夜在路边打架斗殴的流氓群体显然不是他们的目标。

……

行吧,没想到还真是。

这种和前文如出一辙,狗血肥皂剧一般的偶遇也就发生在肥皂剧主角人设一样的纪驰身上不会让人觉得离谱了。

要说么这位哥还真挺牛逼的,脑袋顶着那么大一洞还能一个人干翻仨大汉。

看着纪驰守在医院寸步不离那样,赵钦都想等这位兄台醒来后好好劝劝他,别挣扎了,既然这么有缘,那就从了老板呗,省得一天都晚拼了命似的打工还挣不上几个钱,跟着纪驰那好处还能少啊,古往今来,谁会跟钱过不去啊。更何况,人纪总还这么看重你。

这厢赵钦还守在门口满脑子地胡思乱想,房间里那人就醒了,他好奇得不行,大着胆子去偷看,自家老板却跟变了个人似的,满脸冷肃,眼神恨不得生吃了床上那位兄台似的。

赵钦连以后该怎么跟这位小情相处都想好了,见到他俩剑拔弩张的气氛,又彻底懵住。

纪总这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在意还是不在意啊。

难不成这人只是个骗过纪总钱的小骗子?

那也没必要费这么大劲,非得自己亲手把人给逮住吧。

啧,当助理难,要当纪家未来继承人的助理更是难上加难。

“还有什么事?”纪驰适时打断了赵钦跑偏的想法。

赵钦还是决定赌上一把:“那个……纪总,我其实昨天查完那个工地,就一直派人守在那儿了。他今天回了工地没呆上半小时,就又出了门,去了上夜班的那个ktv,到现在一直都没回去……”

“我是想说,虽然他的伤没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但毕竟失血量还是有点多,身体再怎么好,这样带着伤连轴转也不成啊。工地上看他这样,肯定是不会让他干活的,ktv说不一定,您看是不是……”

纪驰不动声色地抬头看向他。

赵钦瞬间噤声,小心翼翼地做了个给嘴拉拉链的动作。

片刻后,纪驰脸上浮现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得赵钦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倒是,挺上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