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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都在外地,要面谈谈何容易?至少不是这一两天内能实现的事,元黛不好也不敢多问,甚至连纪荭到底喝了多少都没有问——纪荭酒量甚豪,她很难想象曲琮把她灌醉,自己还能保持清醒,而且C省估计没人能让纪荭陪喝,她要是心情不好,只图一醉,那很大的可能曲琮会比纪荭醉得更早更厉害。

但曲琮确确实实拿到了纪荭的电脑,精神上似乎也受到相当的冲击,完全失去谨慎,她给元黛发了一张照片,元黛本能截屏留了证据——其实曲琮也没有撤回,上头全是密密麻麻的英文邮件,曲琮真的进了纪荭的邮箱后台,这事实让元黛头晕目眩,差点栽在马桶里没出去。

现在她自己的恋爱当然完全不成为问题了,元黛一整晚没给李铮好脸色,但也没有发火,李铮误读了线索,想方设法证明自己并不知道李总今晚会来首都,甚至给她看自己的微信聊天记录——两父子不管是家庭群还是私人对话,最后一次交流都停在一周前,李铮向父母报告自己要出差,并且让母亲把物业的微信推送给他,他需要物业安排人事先来打扫公寓。

“你们家亲情未免有些太疏远了,”元黛似看非看,她的心思至少还有一半放在曲琮那边。

“大家各有各忙,以前我没回国联系更少。”李铮说,“再说最近我爸爸也忙,他可能要筹备两家新公司,更没心思管儿子了。”

按说男女朋友互相检查微信很正常,李铮把手机放在元黛手里也有些任她翻阅的意思,但元黛却没有多看,甚至不退出对话页面,就把手机还回去了,“我又没有不相信你,干嘛这么着急自证——是工作上的事。”

工作上有事?李铮没说话,但表情已流露出兴趣,元黛犹豫一下,心想是不是该吹吹风,告诉他华锦可能会失去格兰德这个大客户——曲琮偷窥客户电脑,这件事一旦曝光,对华锦的声誉将是极其严重的打击,毕竟外人不可能知道曲琮是为何被华锦录取的,只会把一切都算在华锦头上,至于华锦内部,元黛也不可能将责任推卸给别人,这里面的事往外说全是糊涂账,上不了台面就等于谁拿钱最多谁背锅。

如果曲琮被拿到把柄,不管是怎么拿到的,元黛都势必被裹挟进去,她已经在做最坏的打算,只不知道这些事万一真的发生,李铮是否会觉得失业女强人依旧富有魅力,目前来看似乎不会,但很多人都有两幅面孔,元黛见得多了。

“格兰德给的工作量实在太大了。”她叹口气,提起最安全的话题,“我们还要和天成竞争,人手上实际处于劣势,我怕到时候格兰德最终确定代理的时候,我们的效率会是一个扣分点——刚才她们的法务中心又写信来抱怨了。”

这确实是事实,李铮的表情变得微妙,“我不知道该代表天成感到骄傲,还是作为你的男朋友为你感到心疼。”

“你可以充当内奸搞乱天成的运作。”元黛开玩笑说,“或者用美男计俘虏我,比如邀请我退出江湖,放下纷争,洗手做豪门少奶奶之类的。 ”

“我觉得我对天成还没来得及建设起这么强的归属感。”李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他敏锐地接住了元黛抛出来的翎子,“至于说美男计——我们李家不算豪门,但我感觉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润信的确只能算是中型企业,和郎家、沈家、苏家那样的大企业没法比,不过元黛并不在乎李家的钱,她自己有足够积蓄,她在乎的——好吧,虽然承认这一点会有些软弱,但她确实在乎那么一点儿安全感,元黛不缺钱,但如果不能再做非诉律师,她不知道她还算是什么,她还是父母的女儿,然后呢?

这是她第一次回应李铮明里暗里散发出的邀请,李铮不是第一个想和她结婚的男人,也不是想和她结婚的男人中最优秀的那个,他是出现得最恰到好处的那个,而且——元黛想(她现在已开始不自觉为李铮辩护),优秀又不代表合适,大概这就叫缘份吧。

李铮真该感谢小曲,睡前她迷迷糊糊想,真是个神助攻,要不是她又捅出这个惊天大篓子,她也不至于这么着急找张安全毯……

她对李铮又浮起一丝歉疚,元黛知道自己心思不纯,这是她的自私——她一向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面对自己性格上的缺点时,却也难免有一丝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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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得干净不干净?”

从后续反应来看,纪荭应该确实当晚是醉了,但也有可能早掌握决定性证据,只待合适时机突然发难,之后的C省行波澜不惊,元黛没收到任何异样的反馈,她在首都待到预订行程结束,无视李铮想延展‘蜜月’的邀请,飞回S市第一时间就找曲琮来开会,特意选在自己家里。“你知不知道有些办公电脑是可以记录所有举动的——不说别的,你打开文件就会改变最后浏览时间!”

“我知道,”曲琮却意外的镇定,她镇定得让元黛心惊——之前元黛就清楚,这个小曲已成为X因素,她不能完全控制,不过相信谁都没想到,一个文文静静羞羞怯怯,一开始连文档格式都做不对,复印机也不太会用的小姑娘,刚半年居然已经胆大包天,这样的事都敢做,她什么事做不出来?“上次你打电话骂我之后,我问了我男朋友,他教过我怎么扫描识别电脑中的监视软件,而且还问了我们的监视软件型号,给我普及一些知识。我先做的就是甄别,纪总监的电脑是干净的,什么监视软件都没有,我也没留下什么痕迹。”

纪荭电脑居然如此不设防?元黛一怔,但也不很吃惊——如果是她,她也不会留监视软件,那都是给上司留的,没人希望自己被上司监督,而纪荭素来自信,她不像是元黛这么没安全感,这么多年刀口舐血都没出事,很可能对一些繁琐的安全操作不以为然。

“你做了什么?”她问,又迅速修正问题,“不,你先回答我那晚你们都喝了什么。”

“一开始喝啤酒,大约各人两瓶。”曲琮也愣了一下,但迅速回答,“之后我要了花雕,一起喝了一瓶,最后还喝了一些白酒。”

“花雕、白酒都多少容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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