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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才没有害怕。”

纪初桃嘴硬, 小声辩解道,“是太累了,没有力气……”

说罢软软地瞪了祁炎一眼:也不知是谁害的!

好在始作俑者尚有自知之明。祁炎感受着怀中温软至极的身躯, 漆黑幽暗的眼睛看着纪初桃许久,忽的沉默弯腰, 抄起纪初桃的膝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唔!”纪初桃惊呼一声, 下意识攀住了祁炎的肩。

身子一轻, 失重之下心脏跳得越发急促。纪初桃既惊讶又无措, 怕外头的侍从听到动静,蹬了蹬腿低声道,“祁炎, 你作甚?快放开本宫!”

“是臣害得殿下劳累至此,当然要略尽补偿。”祁炎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略显沉闷, 扬着极淡的弧度畅快道, “殿下莫要乱动,若是引来了旁人, 臣是无所谓,就怕殿下不好意思。”

纪初桃的确脸皮薄, 若是让侍从见着她堂堂长公主,竟然毫无招架之力地躺在祁炎怀中,怕是十六年的脸都要丢尽了。

忙咬住下唇,愣愣看着祁炎干净的下颌线。

祁炎倒也没做什么乘人之危的事, 规规矩矩抱着, 将她轻轻放在里间的软榻上。身子挨着柔软的床榻,纪初桃那颗不争气的心脏也总算落到了实处,微红着耳尖长舒一口气。

原以为祁炎的“补偿”到此为止了, 但他并没有立即退开,反而向前一步,撩袍单膝跪坐,顿了顿,伸手去碰她纤细的脚踝。

男人的指腹带着薄薄的剑茧,有些许粗粝。纪初桃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下,丝履倏地缩回裙裾中,撑着床榻道:“脚没扭伤。”

听到这话,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那个春雷阵阵的雨夜,他们于山洞中经历的一切。

原来没留意时,她与祁炎的记忆已到了这般繁多的地步。

祁炎的神情亦有些莫测,没有收回手,只沉声道:“臣给殿下按捏一番,可缓解酸痛。”

按捏双足这等事,实在太过亲昵了!

纪初桃是个温吞内敛的性子,今日才明白自己对祁炎的心意,还未做好“一步登天”的准备。何况,她还不知道祁炎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呢……

遂摇了摇头道:“不必,这些事可以让侍从来做。”

她是长公主,身边从来不缺人伺候。

祁炎俨然不满这个答案,抬起眼睛看她,虽半跪于榻前,却因离得近而更显压迫。

尤其是那双眼,定定看人时尤其深沉,说不出是凛冽还是炙热。

不知为何,纪初桃意志不坚定了,垂眸噤声,手指无意识地揪着掌心下的被褥。

她没有再拒绝,祁炎这才舒展眉头,将她的一条腿搁在自己膝头,低低道:“虽然殿下身边狂蜂浪蝶不断,但还是希望殿下将这些事交给臣来做,也只有臣能做。”

他笑了起来,眼里落着烛光,说:“毕竟,臣是殿下赐过栾枝的人。”

祁炎一提起这事,纪初桃就想起海棠树下的一浅一深的两个吻。他的唇,和他这个人一样强势,连说话都是这般不容置喙。

脚腕上一紧,是祁炎温热的掌心握了上来,从脚踝至小腿,轻轻揉着,慢慢推着,恰到好处的力道逼出她骨子里的酥麻,腿软得不像是自己的。

她脸颊发烫,不用照镜子也该知道自己此时脸有多红,刚想说一句“放肆”,却在见到祁炎微红的耳廓时止住。

从纪初桃的角度看去,只见他微垂着头,额头饱满,眉骨分明,鼻梁高而挺直,发梢和肩头落着一层金粉般的烛光,给他过于锋利硬朗的轮廓添了几分柔和。

他其实并没有旁人想的那般坚不可摧,受伤了会疼,心动时会耳红。

纪初桃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心底的那点忸怩消散,只抿着唇轻笑。她不管两人此时的姿势有多亲近,借着昏黄缱绻的烛光,打量起祁炎的动作来。

西窗夜浓,竹影映在窗纸上,被窗棂框成一幅画。

祁炎垂眸。少女的脚踝纤细,一只手便能握住,小腿骨肉匀称,软嫩得仿佛春水炼成,唯恐一用劲就会捏坏。

怎会有人从头发到脚,都生得如此精致?

想着,祁炎揉散的动作慢了下来,眸色也有了些许幽暗。

直到纪初桃在他掌心翘了翘脚尖,轻声提醒道:“这只脚好多了。”

祁炎如梦初醒,面上不动,从善如流地换了她另一只脚揉着。

他抬眼间,正巧对上纪初桃专注凝视的杏眸,动作微顿,问道:“臣的脸好看?”

一开口,方觉他的嗓音哑得出奇。

没明白他的意思,纪初桃愣了愣。

祁炎笑得微痞,低声道:“不然,为何殿下总看着臣?”

纪初桃赧颜,抿了抿下唇,坦然道:“本宫在确认一件事。”

她很少用口脂,唇色是天然自带的娇艳,祁炎还记得那两片芳泽是何滋味,销魂蚀骨也不过如此。

“哦?”祁炎长眉微挑,眸色隐忍,续上话题问,“殿下想确认什么?”

纪初桃微微仰首,回忆与孟荪的短暂接触,细声道:“今日孟状元的花掉了,本宫替他拾起,交接时他不小心碰到了本宫的手……”

脚腕上力道一紧,祁炎不悦的嗓音传来:“他摸了你的手?”

纪初桃思绪被打断,垂眼看去,祁炎的关注点全然跑偏,嘴角的笑也没了。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反而热乎乎的,有点儿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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