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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多读几本书吧。”

“……?”

“因为从今日起,你便是他们真正的主人了。你的每一个决策,都关系着他们的性命。”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乌晶晶垮了垮脸。

想到还有无极门等着她……

真是好大好大好大的责任哇!

幸而想到辛敖一贯处理政务的姿态,乌晶晶才松了口气。

怕什么?

有隋离呢。

乌晶晶还是小小妖怪的时候,便隐约听得旁人说什么“吹枕头风”啦。

她也要冲隋离吹吹枕头风,自然诸事都能解决了是不是?

当日重新整编了残余的叛军后,乌晶晶便在隋离的指导下,命令他们先撤出了山谷,另寻一处作老巢。

百姓也一同迁走了。

同时又查抄了不少“大臣”的家,从他们那里收来了不少金银和粮草。

之后还写信交予领头的将军,要他率领众人安置好后,便设下军屯,要士兵们自给自足,而不再单单是倚靠这些百姓上交的赋税。

这些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得很。

等处置完叛军们的去留,已然是寅时了。

乌晶晶哈欠连天,不知不觉便倚在隋离的身旁睡着了。

宫人们手中提灯走在前。

隋离抱着乌晶晶走在后。

昏黄的油灯灯光照映下,隋离的额上渗出了一点汗珠。但他依旧牢牢地抱着乌晶晶,直至跨过门槛,来到床榻边。

待他将乌晶晶放上去,乌晶晶一下便惊醒了。

她还记着吹枕头风呢。

乌晶晶想也不想便揪住了隋离的衣摆。

隋离按住了她的手指,垂首道:“我去洗漱。”

乌晶晶睁着一双朦胧的眼,脑子还混沌着,便只一味揪住了他,不让他走。

隋离伸手便去按了按她的脑袋,好叫她老老实实躺下去。

谁晓得这一挨上去,乌晶晶登时就变本加厉了。她将脑袋靠住隋离的手臂,顺势便朝他抱了过来。

隋离毫不设防,竟是叫她带了个踉跄,一下二人便一齐栽倒在了床上。

她紧紧依偎着他,轻轻唤着他的名字:“隋离,隋离……”

隋离眉心一跳,捂住了她的唇。

小妖怪便咬了一口他的指尖。

轻轻地,不带半点凶狠的意味,便更像是捉弄了。

隋离一下弓起手指,抵住了她的小尖牙。

乌晶晶无意识地舔了下他的手。

隋离眼底眸光一跃动,哪里抵得住小妖怪这般亲近?

他按住她的腰侧,勾动了衣带。

乌晶晶睁着眼:?

嗯?

她还没吹风呢?

乌晶晶睁着水盈盈的眸子,这下倒是清醒了许多,她巴巴地道:“隋离。”

“嗯?”

“你今日这样累,会不会明日起不来?”乌晶晶发誓,她当真是关怀隋离的病体呢。

隋离动作一顿。

他嘴角向上扯了扯,似是露出了点笑容。

然后便将乌晶晶按得更用力了些。

乌晶晶张开唇,而后便怎么也合不上了。

最后到底是隋离带着她一同去沐了浴。

水声哗哗。

还伴随着隋离低声教她,如何驱使叛军的声音。

他问她:“阿晶可记得了?”

小妖怪将脑袋点得如小鸡啄米,口中:“呜呜唔唔……”都分不大清楚说的是什么了。

转眼第二日起床,乌晶晶便忘光了。

呃。

昨日隋离都教了她什么来着?

若遇叛军有二心,该当如何来着?

乌晶晶觉得那不应当是她的错呀!

是隋离的错!

隋离醒得晚些。

他起身给乌晶晶披好了衣裳,出声道:“该启程了,若是没有睡够,一会儿马车上再睡。”

乌晶晶瞧着还在发呆。

隋离心下失笑。

不会还在想小狐狸的事吧?

半晌,小妖怪才如梦初醒一般,舔了舔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面颊都红了红。

而后她才转过身去:“走罢走罢!”

他们沐浴更衣,又用了些食物,然后才启程往都城回去。

一路上还有不少残留的血迹。

乌晶晶瞧了几眼,便将帘子扯下来遮住不看了。

她与隋离依偎到一处,低声道:“你的手好凉。”

隋离:“……嗯。”

昨夜她也这样说。

到底是少年人,好像一旦开了荤,便难免总想着这些记忆。

隋离喉结滚了滚,压下了种种翻涌的心绪。

乌晶晶又小声道:“我忘了你昨晚同我说的话了。”

隋离云淡风轻道:“忘了便忘了罢。”

挑那个时候说给她听,也是故意欺她记不住。

乌晶晶有些发愁。

见隋离没有要再说一遍的意思,她便紧紧抱住隋离的胳膊不让他动弹:“我忘了,我忘了。你再说一遍,就一遍,这一回一定记住了。”

隋离好笑地推了推她的脑袋:“改日再说。”

乌晶晶:“当真么?那我记住了!”

隋离:“……嗯。”

免得再叫小妖怪缠来缠去,还不知几时才能回都城了。

辛敖只怕要在都城生生等成一座石像。

因惦记着辛敖。

他们这一路便没再耽搁,紧赶慢赶地往都城走。

回程多了个乌晶晶。

元楮自然被打发去了另一驾马车上。

他独自躺在马车内,忍受着路途颠簸,伤口因而撕裂带来的痛苦。

只是转瞬想到辛离公子的身体也好不到哪里去,元楮便觉得心下平衡了。

等一路行至宫门外。

隋离卷起车帘,道:“去请姹女,将她与元楮安置在城西的宅子。”

士兵应声,将元楮从马车上带了下来。

元楮这才又得见了乌晶晶。

他远远地朝着乌晶晶拜了拜,嘶声道:“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几日不曾拜见,请您谅解。”

隋离神色淡淡地盯着他。

这是隐晦地告他的状啊?

这厢乌晶晶摆摆手:“无妨。”

哪里听出了元楮的弦外之音。

元楮抬头瞧她,见状也不由有些失望。倒是忘了,这位帝姬似乎并无什么复杂的城府心思。她只听得出一句话表面上的意思。

乌晶晶:“你好好歇着吧。嗯……不要死了。”乌晶晶想着还是添了后面半句。

他还有大用处呢!

元楮权当是门主的祝福了,低头应声。

等他再抬起头,乌晶晶已经亲昵地抓着隋离的手,一并往里去了。

元楮看到这里,终于面色微变,瞧出了点“异样”。

他们……二人……

元楮本来尚算平衡的一颗心,登时生出了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好么。

他是受了一路颠簸。

这辛离公子却是悄然抱了美人归!

到底只有他受罪罢了!

……

辛离公子带着帝姬回来了的消息,很快便传入了辛敖的耳中。

从他们刚一踏进都城,辛敖便知晓了。

宫人问:“陛下,可要遣出车舆去接帝姬与公子?”

辛敖绷紧了面容,冰冷地坐在那里。

元楮走时给他的两个盒子还在他面前,只不过里头已经空了。

有个老头儿跪在辛敖的跟前,正颤颤巍巍地同他说起:“纪侯这两日发了疯病,不知何故将自己勒死在了床边……”

辛敖也没有理会他。

这个男人似是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

只听得宫人又来报,说是帝姬已经要到钩弋殿了。

辛敖这才重重一抿唇,沉声道:“一路辛劳,先让公子与帝姬好生歇息吧,不必来见寡人了。”

宫人闻声心下惊讶。

以陛下近日思念的情状来说,应当是迫不及待地召见帝姬才是啊!

只是陛下都已下令,君王的心思自然不是宫人能随意揣摩的。宫人躬身垂首,应声退下。

当他将话传递给帝姬时。

果不其然,帝姬面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乌晶晶纳闷道:“父亲怎么不见我?”

宫人落了几滴汗,结巴道:“便如方才所言,陛下是顾念帝姬与公子的身体呢。”

乌晶晶还是觉得不对。

她那父亲,哪有这样细心的时候?

他才管不得别人累不累呢!

一旁的隋离若有所思,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乌晶晶一提裙摆,干脆也不叫宫人去通报了。

她自个儿去见他不就好了?

这厢辛敖仍旧坐在王座上。

沉如泰山。

他突地出声打断了面前的老叟,道:“去请司伯。”

老叟张张嘴:“臣……”

“你明日再报。”

“可纪侯之事……”

“再放两日没那么快臭。”

“……”

老叟想到辛敖的行事风格,也只好罢了。

司伯一早便等在外头了。

只是辛敖将他唤来,却迟迟没有进殿。

此时老叟退出去,司伯便与他擦肩而过,迈进了殿中。

司伯便是当年的军师。

当年辛敖攻入皇宫,便始终是他跟在辛敖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