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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想心底感叹了一声。

这下让她在这儿多住几天,她是不觉得别扭奇怪了。

“哎,梅丽莎愣着干嘛?早餐放下来啊。”高学辉回头招呼道。

梅丽莎将托盘放下来。

上面摆着蕉蕾鸡丝粥,松软的华夫饼,熏烤火腿,还有牛肉酱。

虽然郁想更喜欢馄饨面条豆腐脑之类的玩意儿,不过偶尔吃吃这个也挺香。

她也不同他们客气,先动了筷子。

“我一会儿有事也得走。”高学辉说着,扔了个匣子在郁想面前。

郁想咬了一口酥香又松软的华夫饼,抬起头:“嗯?”

“昨天我不是输了吗?”高学辉口吻轻松地说。

郁想随手翻开匣子。

里头全是些玉石,白的、青的、绿的、黄的……

“那也不用这么大手笔。”郁想说。

薅非剧情人物的羊毛,她这个人还是比较手软的。

高学辉听见“这么大手笔”几个字,脸上的笑容都多了点儿。

他说:“这算什么啊?去年他们搞对赌,砸了37亿进去。咱们昨天打个牌,那都叫玩玩儿。哦,这一盒子,肯定没有那天储大少从我那儿运走那块玉石牛逼。那块原石是春带彩吧我记得?你也就将就收着自己用呗。不想用就送人。够你送小半年了。”

这就是顶级豪门的壕气吗?

郁想这才应声:“行。”

就是提起那块春带彩,她还有点脸红。不过反正这里暖气开得足,也没人能看出来。

高学辉草草吃了两口早餐就走了。

郁想吃到打嗝也就停住了。

她觉得挺无聊,就没在这儿停留了,直接带着余桐回了卧室。

等玻璃房里清净下来了,邹澎才脸色难看地说:“大少今天弄了个保镖来,不会是防我吧?”

“你想哪儿去了?你这人就是心思重。从小一块儿长大,有这份联系不容易。别老自己乱搞。”

邹澎反问:“高学辉昨天输给你们俩,今天给你一匣子玉,又给她一匣子玉。把你俩同等看待,你不生气啊?”

旁边的人脾气好地笑笑说:“我生什么气?同等看待有问题吗?我觉得高学辉也没说错嘛,这个郁小姐是很有意思的。”

邹澎脸色都快跟粪坑一样了:“哪儿有意思了?”

旁边的人诧异地看了看他:“你感觉不到?”

他顿了下,才又笑着说:“你羡慕高学辉不?”

邹澎没说话。

“这么多富二代里,也就高学辉有点儿大被一盖,管你外头塌成什么样,其他关我屁事的劲儿。但是吧,高学辉也没真就这么轻松的。不然腿也不会被他爸打断了。”他嘿了一声,“这郁小姐多有意思啊。尤其大家都急,偏她不急,还能把人气半死的时候……哦对不起忘了,昨天是你被气着了。”

邹澎:“…………”

“行不说了,我也有事儿。”那人抓起外套,匆匆走了。

邹澎是来避他家里人的。

他倒成了唯一一个被落下的。

这边郁想已经靠着沙发,摆着果盘,开始投屏打游戏了。

没一会儿就照常分享了游戏内容到社交平台。

网友很快就到她微博底下了。

【阿Z那边还没解决好,这边已经在快活打游戏了,绝了郁想】

【唉,什么时候直播能恢复正常?】

今天郁想难得看了一眼评论。

看到一半,手机响了。

郁想低头一看,居然正好是冉彰打来的。

她接起了电话。

“喂。”那头张嘴就是,“对不起。”

尚显得青涩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疲惫。

郁想应了声“嗯”。

那头的冉彰没由来的松了口气。

要是郁想接起来说“没事儿”,冉彰大概反而会感觉到惶恐。有种满腔汹涌的歉意抵达不了彼岸的感觉。

“对不起,对不起……”冉彰所有的难堪都在这几句话里了。

他哑声道:“我爸……刚愎自大,听不进去所有人的话,就只相信他弟弟,就是我叔叔。我们家以前做服装生意,是富过几年的。后来我爸玩股票玩到倾家荡产。我叔叔突然有一天跟他说,我打电竞没准儿能赚钱。后来真的赚钱了,他们觉得我叔叔有功劳,所以什么都听他的。”

冉彰说着说着,大概是有点儿恶心到了,所以停顿了一下,然后才又开口:“证据我都已经交给律师了,他们说官司稳赢。等事情过去之后,我会努力赚钱的。”

郁想顿了顿,心想我这算是拥有了一个赚钱永动机吗?

从此以后都不用头疼怎么投资才不会亏钱了?

“你……现在在哪里?我能来看望一下你吗?我……就是想知道我爸伤到你了没有。”冉彰结结巴巴地开口。

和他平时又冷又吊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郁想:“我在一个庄园,度假。我没什么事。”

说到这儿,郁想停住了。

嗯?

储大少让她在这里多住几天,不会不仅仅是出于安全的考虑,还能不动声色地避免冉彰等人来找她吧?

郁想将这个念头从脑子里甩了出去。

那应该不至于。

除非储大少吃醋。

可他干嘛吃醋?

撑死了也就是手握地位财富的大佬,因为天生的优渥生活,而造成的占有欲作祟?

郁想不是储礼寒的蛔虫,也就不再想了。

电话那头的冉彰听见她说住在庄园,果然就遗憾地说:“那等你什么时候回来了,我再见你。”

郁想:“好哦。”

她顿了下,问:“要帮你收菜吗?”

冉彰反应过来是指游戏里。

他抿唇,露出了一点笑容:“要,谢谢。”

这几个字比更多劝慰安抚的话都来得有用,这让他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摆脱糟糕的家庭之后,他将会以更好的面貌回归到他曾经热爱的行业中。

他还会继续下去。

而郁小姐也还在那里,等着叫他去当陪玩。

冉彰愉快地挂断了电话。

郁想收完了菜,才想起来有件什么事。

她马上跑去搜了下奚亭。

最先出来的照片是他在某个片场的。

身形挺拔,穿着古装,头戴金冠,坐在椅子上,歪头看向场内。

他比导演还像导演,眉眼间镌刻着点点狂妄之色。

“还挺帅。”郁想说。

系统刚解除屏蔽就被她吓了一跳:“谁?什么?”

郁想问了问系统这是剧情人物吗。

系统也很茫然:【不是啊,你等等,我检索一下原文】

几秒钟后,系统回来了:【检索完了,原文里只提到他是宁宁喜欢的男明星,凌琛远还因为宁宁嘴上提起他吃醋了,之后两个人又产生了点误会……】

反正原文里不是误会来就是误会去的,从头虐到尾。

郁想没兴趣听,就及时打断了系统的声音。

既然奚亭不是主要剧情人物。

那他和她为什么会有交集?

郁想想不通,就不想了。

如果对方有企图,迟早还会来找她的。

郁想退出去,把那一匣子玉拍了照片,然后发给了储礼寒。

郁想:【高学辉那里收的礼,没问题吧?】

富二代之间人情往来多,但应该也有讲究。她本意是想问一下,别她前脚拿了高学辉的东西,后脚高学辉以此去储礼寒那里讨什么好处,那就不行了。

那还不如我直接问储礼寒讨好处呢。

郁想十分不脸红地心道。

此时那头坐在谈判桌上的储礼寒,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翻转了下手机。

储礼寒屈指轻敲键盘:【给你就拿着。】

她连这样的事都要问他了?

储礼寒发出消息,摩挲了下指尖,心底有点痒痒的。

仿佛瞧见了郁想餍足地,亲近地,朝他凑近了一点儿的画面。

但事实上,郁想几乎不会在事情结束之后亲近他。

不过他想。

那样的画面,应该也是赏心悦目的。

郁想收到消息,干脆翻开匣子。

“统统,不如我们来数一数,这一盒子值多少钱吧?”

系统:【……?】

她怎么又有钱了?

这边冉彰转过身之后,他亲笔写了回应叔叔指控的长文,再交由律师过目后,发了出去。

冉彰提供了清晰有力的证据。

他这么多年的收入,竟然全部被家里吞吃掉了,大头更是都在冉兵的手中。

“……谁不想好好地念完大学?不是我想辍学,是因为我本来就不是学习上的天才,训练和学业冲突的时候,我的家里人替我选了训练。

没有人想象得到,当你最热爱的东西,变成层层枷锁压在你的身上是什么感觉。大概是多看一眼都会作呕吧。很抱歉,也许这样会伤害电竞粉的心,但曾经的确是这样。

我的叔叔甚至会私联我的大粉,有组织地用“民意”来替我选择,参加什么大赛,不参加什么大赛。和哪个选手来往,不和哪个选手来往。

……

跳槽到凯星,不是因为郁小姐。是我喘不过气了,我要活下来,我要自救。但很幸运遇见了郁小姐。

我在一点点从郁小姐的精神里汲取力量,找回热爱……”

冉彰的声明很长,因为是他自己写的,所以格外的打动人心。

这是他从业以来,对他的粉丝和路人说过最长的话。

一字一句,足够掀起所有人心底的惊涛骇浪。

冉彰甚至晒出了他青少年时期,不堪繁重的训练,极端压抑之下在手腕上划拉留下的疤痕。

后面紧跟的,则是律师函。

这下瓜可就太大了。

都牵扯到冉彰还没成年时,遭受家人的压榨虐待了。

【卧槽!所以,郁小姐竟是救他出火海的人?】

【仔细看律师函。远竹律师事务所,欣凯律师事务所,雄安律师事务所……都还挺有名的。尤其是远竹。他们当家律师可是全岚啊!】

这条评论刚发出来,就被冉彰回复了。

冉彰:【嗯,都是问郁小姐借的。本来要问她借钱,她直接找了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