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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有人鼓舞了当时的厉宵行,他可能就一辈子都只能瘫在床上过了。

纪欣欣羞赧地接受了他们的谢意。

可算一算时间,纪欣欣那时候才是小学三年级左右,如果病得那么重,她真的有空去一直找厉宵行吗?

当时也是个小学生的厉明月当时的记忆有点模糊,但还是记得一些疗养院里的场景。

她记忆里那个常来陪伴厉宵行说话的小姑娘虽然不喜欢说话,但看起来身体还是挺健康的。

“嫂子当时病得这么严重吗?”厉明月不动声色地问,“那现在得定期做体检吧?我哥和她的婚前检查我让人安排一下。”

纪母惊讶又有点慌张地摆了两下手:“她只有那时候生病,现在也没有再和那时候一样昏迷,每年都做体检,医生从来都说她很健康的。”

“……昏迷?”

“哎,医生说的什么我也忘了,大概就是说有点像是植物人吧?”纪母皱着眉回忆,“去疗养院住就是因为她那次一睡不起,医生只好让她留院观察,一个月后才醒过来……不过现在欣欣身体很好的!你们不用担心,生孩子喂养这些肯定都没问题!”

“那就好,”厉明月牵起嘴角,笑意根本没有抵达眼底,“我是怕我哥喜欢的人出什么事,我哥怕是会急疯掉。”

她说完,像是话完了家常似的往自己助理那边走去,走了两步突然又回头问了纪母一个问题。

“嫂子和我哥是怎么认识的,两位听嫂子说过吗?”

“没有啊,”纪母则是疑惑地摇摇头,又慈爱地说,“不过我想一定很浪漫。”

厉明月又是回以一笑。

此时,厉明月的助理刚刚在另一头接待完一名男宾客。

厉明月走到助理身边,对她低声耳语:“你跑一趟青禾疗养院,问院长拿纪欣欣和我哥当时住院的档案来。”

助理安静地点点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离开。

没多久,另一名助理就被换了上来。

厉明月继续代替亲哥接待宾客,她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轻轻皱眉。

疗养院的位置很近,院长又是熟人,调档案的过程不会耗费太久,如果不浪费别的时间,可能正好能赶在订婚仪式开始之前……

刚刚上一个登记完的男宾客放下礼金,目不斜视地向内走去,用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一开始没有接通,但他锲而不舍地连着打了五次,终于有人接起了电话。

“欣欣,”男人舔了舔因为兴奋而发干的嘴唇,“我刚才听到了一件对你来说非常重要的事情,你一定不会想错过的。”

“……”纪欣欣的声音压得非常低地从手机另一头传来,“岑向阳,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联系了吗?”

岑向阳眼神微暗,他开门见山地说:“青禾疗养院,你懂我什么意思吧?”

“——”纪欣欣那边一瞬间没有了任何声音。

岑向阳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才催促道:“我现在就在签到处旁边。让我当面见见你,我就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说完,不给纪欣欣再讨价还价的机会就掐断了通话。

等待的时间里,岑向阳照着光可鉴人的玻璃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嘴角露出一丝疯狂的笑意。

这个把柄一旦握在了他的手中,就算纪欣欣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也永远逃不开他的控制、必须听他的命令行事。

岑向阳心情很好地吹着口哨等了一小会儿,就看见有个工作人员过来问他“是岑先生吗”。

他心情愉快地跟着工作人员去到了新娘的准备室旁,接着穿着轻纱礼裙的纪欣欣没多久也悄悄过来了。

“你真美。”岑向阳痴迷地称赞道,“可惜不是嫁给我。”

纪欣欣略显焦躁地打断了他:“你见到我了,可以说说电话里的事情了吧?”

岑向阳按捺住嘴角扭曲上拐的冲动,把刚才厉明月的试探说了一遍,最后添油加醋地说:“厉明月头脑好使得很,她在听完你爸妈的这段话后派人出去,你猜是不是要查查你是不是个冒牌货?”

纪欣欣抓着自己的裙摆听完岑向阳的话,转身就往外走。

岑向阳没有去追赶她。

他看着纪欣欣的背影,就像在看一只往陷阱方向逃跑的可怜猎物。

——是谁?谁让厉明月起了这种怀疑?

是纪繁音吗?是不是纪繁音?纪繁音不是说希望她和厉宵行在一起吗?!她怎么能出尔反尔?

纪欣欣几乎是跑着去了新郎的准备室,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挂起幸福的笑容,轻轻敲门:“宵行,我能不能进来?”

门门顿时传来一阵慌乱,但很快有人把门打开了。

开门的是厉宵行的助理,一身西装的厉宵行则是坐在轮椅上缓缓划至门口。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宠溺笑意,朝纪欣欣伸出一只手:“怎么了?总不会是想反悔?”

“怎么可能?”纪欣欣也笑了起来,她蹲到厉宵行轮椅前握住他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可我现在好怕你会突然反悔、不要我了。”

“我不会那么做,”厉宵行轻轻触碰纪欣欣被挽起的发髻,“我爱你。”

“那我们……”纪欣欣破涕为笑,她狡黠地说,“那我们现在就提前出场,给所有人一个惊喜,好不好?”

她的心脏在疯狂地以高速跳动,在纪欣欣自己的耳朵里听起来简直下一秒就要砸穿胸骨蹦出去。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就连手掌也跟着一起抖着。

厉宵行越发怜爱她的不安,他紧握住纪欣欣的手,同意了她娇横的任性要求:“好,那就提前开始。”

纪欣欣长舒一口气,觉得自己暂时逃过一劫。

就算厉明月真的查到什么,那时候她也已经是厉宵行的未婚妻,厉家无法轻易摆脱她,她也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办法让厉宵行回心转意。

纪欣欣将额头贴在厉宵行的手背上,喃喃地说:“……我也很爱你。”

“嗯,”厉宵行轻轻抚摸她洁白脆弱的后颈,他沉声安抚道,“別怕,有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