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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厅外,一众官员十分诧异。

“周大人、范大人、朱大人这是怎么了?”

“说是腹疼,难道是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一说不干净,有几个官员徒然变色,他们都是同住会同馆的,指不定吃的饭菜都在一个锅里做,这几位吃到不干净的东西,难道他们就能免俗?

其中一个官员面色震惊地看着厅堂中,正被一群新晋举人围着的解元郎。

一时间,他表情变得极为怪异,额上冒出大量冷汗,脸颊也抽搐起来。

他身边的人忙问他怎么了?

他以手抚腹,弯下腰。

“还别说,我这会儿也感觉到腹疼,几位大人先失陪了。”说完,脚步匆忙地走了。

连着几个人都是如此,由不得其他人不慌张。

“这可如何是好?”

“要不,我们在外面等等?不然宴开了,突然腹疼,未免闹出笑话。再说,苏大人和何大人不是还没到?”

“此言有理,不如再等等。”

过了一会儿,何有道来了。

“你们怎么都站在门外?”

几人自然不好说怕进去了闹腹疼,只是转述了周、朱、范几位大人突然腹疼不止离去的事。

何有道沉吟道:“此事我已知晓。当务之急是鹿鸣宴。待宴罢,我们再去探望几位大人如何?”

“甚好甚好。”

话不多说,一行穿着官袍的大人们鱼贯入了内。

厅堂中的一众新晋举人们,当即迎了上来。

先由何有道带着一众人焚香拜圣人,再是众官入座,由一众新晋举人先拜座师,再拜房师。

只是今天明显少了几人,本是两座师八房师,一共十位,此时却只到了五位。

“大概是会同馆的食物有些不洁,另几位大人皆是腹疼,无法赴宴。事急从权,不必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待宴罢后,你们再去探望便是。”

一众举人皆是面露怜悯之色,这会同馆真是太不应该了,在官员的吃食上都敢打马虎,实在饶不得。

只有卫傅面露几分兴味。

礼罢,一众人相携去赴宴。

何有道格外看重卫傅,让他走在自己身边,一路不忘对其嘘寒问暖,甚是关心,这让其他举人无不面露羡慕之色。

其实何有道嘘寒问暖不是主要,主要是想知道卫傅可有赶赴明年春闱的想法,这可关系到他能不能调回京城。

卫傅从未见过何有道,只闻过其名看过其文听过其事,便对此人心生不喜,万万没想到这人竟是个妙人。

此时听对方竟问自己可要赶赴明年春闱,他颇有些意味深长道:“学生倒想赶赴春闱,就怕……”

何有道忙问:“怕什么?”

然后他哦了一声,明白过来。

听说这个卫傅一表人才,但家境贫寒,这是担忧凑不够进京赴考的钱资?

“勿要担心,此事本官本打算等会儿宴上再说,”何有道停下脚步,望向众人道,“这次你们新晋举人若是赶赴明年春闱,督学衙门是时会专门派人送你们前去,一路上车马住宿费全免,另还有食宿补贴,应该足够你们赶赴一趟春闱了。”

听到此言,一众举人皆是露出受宠若惊之色,连声谢督学衙门谢何有道。

殊不知督学衙门本就是管学政的,朝廷对此本就有补贴,但若是当地学政贪点,这些东西自然就没了。

当然,朝廷肯定补不了这么多,但何有道身为建京提学道,还是有一定权利的,沿路食宿都在驿站,也花费不了什么。诸如南方科考大省,有些地方的学政为了资历升官,还有包船送考生赴京赶考的。

卫傅恰如其分地也拱手谢道:“如此一来,学生就没什么顾虑了。”

何有道大喜,拍着他的手道:“好,好,好!”

.

不同于督学衙门欢乐的气氛,几位回到会同馆的考官皆是坐立难安。

一面不停地让下人出去打听消息,一面还不忘交代若有人来寻自己,便说自己腹疼难忍,还不忘让会同馆的人去请大夫,最起码装样子要装得像。

这一出可把会同馆的人弄蒙了,馆使吓得忙让人下去彻查厨房,看看是不是哪儿出了什么问题。

等待无疑是最难熬的,当得知回来的不仅自己一人,主考苏大人更是直接没去赴宴,也是以腹疼为借口,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你个苏懋,原来你竟早就得知,还如此来坑我们!

此事光躲是不行的,出了这么大个纰漏在他们手里,若是与他们无关,他们自会装不知道。

且不说,所有应试举人的考卷会送往京城礼部磨勘,虽就是走个过场,但谁能保证中间不出问题?

即使这里不出问题,那位既成了这一科的举人,这事不可能不被人所知,被人知道后,他们还是跑不掉。

哪怕藏匿一年两年,数年后被发现了,到时依旧会追究到他们头上,毕竟是从他们手里考出来的。

“这个何有道真是害人不浅!这么一个人在他手下,他竟毫不知情?”

“考乡试之前,还要过县府院三试,偌大的建京,难道所有人都是瞎子不成?”

“还是都知道,就是故意坑我们这些京城来的官员?”

朱范朱大人在屋中来回地转着圈,宛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会儿周大人倒没那么慌了。

“倒也不用如此偏激,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那位,你不就没见过?”

“可……”朱大人道,“现下可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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