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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主说话,旁人自然不敢置喙。

尤其这还跟屯里一段不能提的旧事有关,其他人就更不敢插嘴了。

老者挥退众人。

一行人退出去后,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对他身边的中年人道:“爹,家主明知道李老派人出去干什么了,为何什么也不说?”

“说什么?李家和我们不一样,那是王家的家将,李老更是跟过老家主的老人。”

说这话时,中年人口气中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李老说话,家主都不好当面驳斥,又能说什么?不过李老此举并不明智就是,明知道家主一直忌惮他,还行事无忌,就算觉得自己活够了,也不为小辈想想?”

“可不是。”

“李老真是不明智。”

一旁几个中年人俱是纷纷说道。

“李老一直觉得那位还活着,听我爹说,早年家主对李老此举,非但不制止,反而多有鼓励。可近些年,家主的年纪一年比一年大,渐渐就……”

‘就’之后这话没有说,但几人对视一眼,都明白意思。

人年轻时,为了装宽容大度,总要做几分模样,毕竟那时太年轻压不住老人。可如今在那个位置上坐久了,久到把许多老人都熬死了,自然多了一份霸道。

家主嘴里不说,堡里谁人不知家主对李老颇有怨言,只是还没到撕破脸的地步,一直隐忍罢了。

“爹,难道李老还真想找到那个人?找到又有何用,都成老头子了,再说当年李老不也是反对那位,又何必做得这副模样?”

中年人挑了挑眉:“你既知道是这副模样,那就是一副模样罢了。后悔又能如何,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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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所有人都盯着官署的动静,都想知道接下来安抚使还有什么动作,卫傅也并未辜负众人期望。

先是张贴了关于毛苏利罪状的告示,在谋害朝廷命官这一项上,阿尔丹氏因提供了数目不少的粮食,被牵扯其中。

不过安抚使说了,一人之责不用追究全族。

安抚使都这么说了,接下来该如何做,阿尔丹氏族的人自然明了。

原族长顷刻被夺了族长之位,改为族里重新推选一位新的族长来。

阿尔丹氏要保存全族,不想为一人之私和朝廷起冲突,同时也是族里少不了有一直盯着族长之位的人,如今抓住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可他们并不知,阿尔丹这一番变动,让其他屯庄暗中生了无数波澜。

且不说这位安抚使的手腕不可谓不高,也不过短短两个月,便先后扳倒了毛苏利及一众马匪势力,同时还致使一个大屯庄换了族长。

各大族长、姓长确实势力根深蒂固,但也没想象中那么根深蒂固,因为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

他们乃至他们这一支,在这个位置坐了太久太久了,久到让人们以为族长姓长的威严必然不可冒犯,以为这个位置天生就该属于他们。

即使有那么几个人有异心,却苦于没有机会,如今阿尔丹氏的老族长,算是给人开了个先例。

让许多人发现,原来这样也可以。

就在许多人因黑城势力变动,而心思各异之际,一对父子敲响了官署的后门。

“请问,王水生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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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儿一直以为爷就叫王大柱来着,没想到竟还有个名儿。

见爷出面把人领回了院子,她忙跟了上去。

卫傅拦都没拦住,让她抱着大郎跟进去了。

跟进去后,她也不生怯,就待在老爷子身边,膝上坐着一个同样白嫩眼大的奶娃娃。

两人睁着同样圆滚滚的眼睛看人,倒把一见到老爷子就老泪横流的李德义的眼泪,给逼回去了。

“这位是?”

“她是我孙女,叫福儿。”

“原来竟是孙小姐。”李德义擦擦老泪道。

“行了,别叫什么孙小姐,咱现在就是普通人家,她也当不起这称呼。”

一听这话,李德义又开始老泪横流。

“少将军,你是不是还在怨我?若是当年我……少将军也不会吃这么多的苦……”

“什么将军不将军的,都过去多少年的事了。”老爷子浑不在意道。

但李德义没法不在意,他至今记得当年那些事情。

山河突变,战火四起。少将军没生在好时候,那时随着辽东铁骑的逐渐没落,王家声望也不如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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