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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过来啊?”潜老师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正好正好,过来吃午饭,昨天我儿子回来,今天老头子太高兴,菜买多了正愁吃不完。”

“我带个人一起来可以吗?”钟子湮征求同意。

“是你老公吧?”潜老师明了,“只要不嫌弃我们家小、我手艺普通,一起来就好了。”

钟子湮觉得潜老师做饭挺好吃的,是家常菜的味道。

她把电话一挂,这么跟卫寒云一说,管家就去安排车子。

而方楠离开了一趟,回来时随身带着一个小型的保险柜和他们一起上车。

直到那栋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小区楼下时,方楠才将保险柜交给了卫寒云。

钟子湮看着觉得保险柜挺沉的样子,没让老板亲自动手,半路截了过来单手拿着:“走吧。”

方楠看她简单粗暴的动作,又想起拍卖会结束后被带着白手套的安保人员小心翼翼对待手稿的模样,不禁有点心疼。

至于心疼谁,他也说不太清楚。

旧小区没有电梯,钟子湮对保险箱的重量视若无物,跟没事人地往上走到顶楼,正要按响记忆中的门铃时,卫寒云拦了她一下:“还有一件事。”

他从三件套的马甲口袋里取出一枚样式很简单的戒指。

“夫妻关系。”卫寒云说着,没有自己套上,而是把戒指递到钟子湮面前。

钟子湮一手还提着保险箱,另一手接过戒指,完全没多想,很配合地在卫寒云的配合下把那枚看起来简直有点朴素的男方婚戒戴到了他的无名指上,又转了转确认尺寸。

然后她才伸手按了门铃。

来开门的不是杨老师也不是潜老师,而是个眉眼清秀的年轻男人。

他拉开那扇门见到钟子湮时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钟小姐?请进,我爸妈等你很久了。”

态度很正常,如果不是那一愣实在长得有点突兀的话。卫寒云想。

钟子湮当然没察觉,她点点头:“打扰了。”

年轻男人侧身让出了进门的路,他挠挠自己的耳朵:“抱歉,家里小转不开身,你们随意。”

“我是卫寒云。”卫寒云伸手主动和年轻男人打了招呼,“怎么称呼?”

年轻男人看卫寒云的眼神就复杂多了:“你……您不用自我介绍,我当然认识您。我叫杨修竹。”

卫寒云笑了一下:“听子湮说上次受两位老师关照,我来道谢。”他说着,朝钟子湮招招手,“箱子拿够了?给我吧。”

钟子湮哦了一声,保险箱一扔就跑去厨房了,根本没注意抱着手臂一脸严肃坐在沙发上看国际新闻的小老头存在。

“杨先生。”卫寒云朝眼看马上就要原地爆炸的小老头点点头,“这是我和子湮准备的回礼。”

杨修竹笑容有点僵硬地问:“送保险箱当礼物?真是很特别。”

“贵重的礼品在送出去之前,当然要妥善保管。保险箱和包装纸没有差别。”卫寒云说。

杨修竹:“……”但这是德国那家时光宝盒出产、上百万一个的保险箱吧。

什么包装纸能有这么贵?

杨修竹觉得怎么看卫寒云也不该出现在自己家里。

这个男人一身简单休闲的三件套西装,整个人站在小区平房里显得相当格格不入。

卫寒云可不是白手起家、从贫穷奋斗到如今的。他一出生,就已经站在了人类这座金字塔的最顶尖之处。

可偏偏卫寒云本人就在这间八十平的房里站得很自在,反客为主地做了个请的动作:“我们去客厅说话?”

杨修竹下意识地听从:“嗯,好的,这边请,我去倒茶。”他说完,有点尴尬地确认,“卫先生喝茶吗?普通的龙井。”

“没有问题。”卫寒云温文尔雅地颔首,几步走到了气呼呼的小老头身边,把保险箱放在了他面前,“杨先生,打开看看吧。”

小老头十分警惕地看着卫寒云:“我不管你是谁,都别想骗倒我!我年纪还没大到老糊涂的地步!”

卫寒云气定神闲地报出密码:“您不妨看了再说。”

小老头戴上了老花镜输密码,左转右转终于把箱门打开,看见了里面叠放着的几个薄薄的盒子。

“哼,你以为随便送点花里胡哨的东西就能……”他的话在半路震惊地卡在了喉咙里,“巴赫!勃拉姆斯!贝多芬!你……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又不是菜场的大白菜!”

“看来您是收下了。”卫寒云笑笑。

杨老师的双手微微颤抖:“……”不,不行,要是真的收下,在厨房里的那个学生就真的没希望收了。

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

“子湮买了就是给您当回礼的,”卫寒云眉眼温和,“如果您不满意就撕了吧,我留着也没有用。”

杨老师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不是垫过骨头的旧报纸,是古典音乐大师的珍贵手稿!撕了??!

“您不忍心吗?”卫寒云礼貌地伸手提供帮助,“那需不需要我来代劳?”

杨老师下意识把三封手稿往怀里一护:“这可是人类音乐史上重要的文化瑰宝!”

他边往后躲边气得七窍生烟:奶奶的,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