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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术法倒是越发精湛了。”魏王道。

以前宋游还需借用一些物件,现在只用一根丝线便能达到目的。

宋游苦笑:“王妃身份不同于他人,我也是为了迎合殿下请脉的说法,才会苦心布置。”

顿了顿,他又道:“只有两刻钟的时间,殿下可千万记住莫超过了。”

此事魏王懂,他微微颔首,宋游则悄悄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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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走在一片黑暗中。

她闹不清自己在哪儿。

一路走一路看,才发现自己这是走到了柔仪殿。

殿中空无一人,夜风轻轻吹拂着这满室纱幔,随风起舞。

有阵阵异香入鼻,她顺着香气一路往里走,隐隐约约似乎听到点什么声音。她恍然发现这是柔仪殿的寝宫,而这地方她似乎很熟悉。

可她为何会熟悉?

她明明是侯府庶房之女,因做了错事,被丈夫厌恶至深,赵家生为宫公爵之家,家中女眷入宫的次数并不少,但其中是没有她的,她在赵家也就占了个赵二夫人的名头。

不对,她记得自己被婆婆陈氏带进过宫,可到底是哪一次,期间发生了什么,她却全然无记忆了。

她想得头很疼,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越来越近了,她终于明白方才听到的动静是从哪传来,明明就是那床榻之上。

一层又一层的薄纱帐子,挡住了其后的景象,可那声音却越发清晰了些,似乎是一个女人在哭,可细听又不是哭,那声音似哭非哭,似是压抑痛苦,又婉转柔媚,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粘稠感,似乎里面藏了许多的蜜汁,拿手指捅一捅,就能流淌出无数蜜糖。

隐隐夹杂有男子低沉的嗓音。

那声音绷紧到极致。

“告诉我,我是谁?”

“你……你是陛下,不,你是……你是纪郎……”

风吹起了帐子,让薄纱随风摆动,其后的景象也若隐若现。

无双浑身僵硬,又充满羞耻感,她为何做梦会梦到这种场景?她隐隐觉得这两个声音很耳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就在这时,风撩起纱帐一角,露出帐后的美人面。

她乌黑的发丝散落在床上,面色潮红,眼睛紧紧闭着,眼角似乎有泪痕,面容似有些痛苦,又似十分欢愉……

那张脸,是她?!!

无双浑身一震,她想起来了。

她是郿无双,是赵见知的妻子,还是奉天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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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中的油灯已全然熄灭,只有一个烛台还亮着,散发着晕黄色光芒。

却照不到这里来,让此地陷入一片昏暗之中。

魏王拭了拭她眼角的泪珠,眉心紧蹙。

从她口中听到的一些事,虽意外但并不诧异,只是他没想到听到的事情,完全超出自己所料。

他想,她的那一世应该还是嫁给了自己。

魏王对自己心性有数,即使没有那一次提前相遇,他本是应诺而来,且他如此年岁,也该到大婚的时候,而与其娶一个背后不知有什么人的妻子,不如择一身世单纯的人,她的出身对他来说并不紧要。

没想到一个女子改变了这一切,她那个不省心的大姐还是出手了,而没有他出手相帮,这一次她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嫁入赵家后的事,她所言不多,似乎那些日子就是枯水一潭,她更多的反而在说与他相遇后的事。

纪郎、乾武帝?

怪不得她能分辨出两人,怪不得她总是躲着与自己亲近,怪不得……

他应该就是她口中的陛下,而纪郎就是‘他’,亲疏远近一眼分明,一切都得到了解答。

她的所言符合她前世经历,一个后宅妇人,对朝中动向一无所知,仅仅只知道赵家站错了队,所以赵家主母听从惠妃的话,将她带入宫中,安排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意图给皇后添堵。

其他的所知不多。

魏王甚至怀疑自己拿着朝堂为借口,其实真正想知道的,还是前世自己和她的事情。

如果她是两世人,前世必然有他,那他与她之间是如何情形,可是还像现在这样?还是有了其他变化……

可惜她心中只有她的‘纪郎’,他不过是让她避之不及的陛下。

与这世如同一辙。

魏王缓缓收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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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醒了。

醒来后,发现那些油灯都灭了,她腕上的丝线也被解下了,自己还坐在那张椅子上,魏王坐在她身边。

“你睡着了。”

“我怎么睡着了?”

无双抚了抚额头,她没有觉出异常,好似就是睡了一觉方醒,只是那个梦让她微微有些凝滞。

她为何会做这样一个梦?

这梦里的场景她竟毫无印象,前世似乎并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可她为何会做这样的梦,而梦里的他,竟那样……逼问她……

“把脉把完了?”

魏王微微颔首,道:“你身子还算康健,就是有些气虚,让厨房多给你炖些药膳即可。”

二人离开宋家,坐车回府。

途中无双察觉到魏王有一丝异样,但这种感觉很轻微,她看了看魏王,与以往并无不同,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之后几日,日子过得波澜不惊。

郿家那边,给无双传了信,说是永城伯家和李家都派人上门了,曹氏似乎有些不愿意,但因为陈進和李信都被指点过,两人直接找上了郿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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