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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今日是没想到大庆军中会有内鬼和南蛮人里应外合,但到底险些出事,即便虚惊一场,也不该再发生第二次。

再者,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再行动第二次。

可容决还没来得及开口,薛嘉禾就贴着他耳旁小声道,“回汴京吧。”

容决一怔,“真这么想”

“我一个人倒没什么怕,”薛嘉禾顿了顿,她叹着气道,“今日事却是真吓到我了。”

如果不是容决来得及时,薛嘉禾这会儿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只道南蛮人目是容决,谁知道自己和孩子也会给牵扯进去,后怕得不行。

她下意识地将下巴搁在容决肩膀上,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回汴京吧。”

如今早就没什么气势南蛮,除了靠近边界陕南之外,实在也没有什么可以放肆地方,汴京更是鞭长莫及了。

这本来也是容决想要,他蹭了蹭薛嘉禾额际,“那就回。”

反正等薛式听说了今日发生事情,肯定也装不下去,要着脚喊薛嘉禾回汴京。

薛嘉禾说走就走,长明镇中产业干脆都转给了孙威夫妻俩,当做感谢他们这段时间以来照顾,至于院子便暂时搁置在了原处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来一趟长明村呢,到底是薛嘉禾故土。

有容决打点,薛嘉禾根本不需费什么心,只在第二日临走前自己去见了张猎户一面,感激他照顾与当年几度相救恩情。

“您真不回汴京吗”薛嘉禾忍不住问老人。

张猎户抽着烟斗摆摆手,“我就打算老死在这长明村里了,若是等我死时候殿下听闻,在汴京给我洒两壶好酒送我上路就成。”

薛嘉禾笑了笑,“张叔也挤兑起我来了。”

多年来,张猎户一直只唤她小名“阿禾”。

“摄政王这人我看着还行,”张猎户又有些挑剔地道,“虽然听闻脾气不好,但在你面前能收敛起来,那也是他低头意思了。”

薛嘉禾不由得点点头,心道如今容决和一年前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但你是千金之躯,又有陛下撑腰,若是他哪日对你不好,你尽管踹了他就是。”张猎户语出惊人,“天下之大,总有你去处,不必跟你母亲一样委屈自己到那个地步。”

再听见陈夫人名字,薛嘉禾已经颇有些释然,她颔首领教。

最后张猎户咳嗽了两声,神情有些诡谲,他抬头看了眼薛嘉禾,语焉不详地道,“阿禾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弟弟事情其实你也不必太替他操心。”

薛嘉禾愣了一下。

“谁知道他四岁那年入土之后,是不是有了更好前程呢”张猎户在缭绕烟雾里慢悠悠地道。

直到离开长明村时,薛嘉禾还在想着张猎户这句意有所指话。

可阿云是她亲手挖坑埋下立坟,难道好端端还能转生了不成

“想什么”容决在车外问。

“阿云。”薛嘉禾下意识答了他话,“阿云走时是病重,大夫见了都摇头,说治不起那等富贵病,最后咽气时我也就在他旁边。”

阿云应当是死了。但张猎户那番模棱两可话,又让薛嘉禾心思起了些明知不可能而妄想波澜。

“你还有另个弟弟。”容决道,“他马上就要写信求你回汴京去了。”

闻言,薛嘉禾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偏着头道,“那我今日便写信先一步送回汴京去,免得陛下担心。”

再说了,薛嘉禾心中明明白白,等她回到了汴京,幼帝可有得忙活。

一是军中内鬼,二是东蜀和南蛮,三是新多出来两个外甥外甥女,四是幼帝恐怕还不知道容决眼看着要真当他姐夫了。

要被找麻烦必然是容决,薛嘉禾倒不担忧自己会被幼帝揪着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