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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一清点,先帝赐下得最多,幼帝和容决差不多。

——都是薛嘉禾离京之前想着也不属于自己便码起来留在了西棠院里的,这会儿看着山海似的箱子颇有些头疼。

还偏都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拿一件出去卖了都够别人一家人过的。

“殿下,还有您大婚时的嫁妆和聘礼呢。”绿盈提醒道,“因着实在太多,都没存在西棠院里,放在长公主府了。”

薛嘉禾:“……”成亲成得太没实感,她都给忘了那十里红妆。

长公主出嫁,架势当然必须得足,摄政王府准备的聘礼直接送去了长公主府而不是宫中。

而薛嘉禾的嫁妆是宫中一手抄办,按大庆律法来算便是她自己的私人家当,算起来两百来抬,薛嘉禾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先理这头的吧。”她按了按额角,“西棠院里都是近的,我多少还记得一些。”

说着,薛嘉禾便准确地抽出一个长长的盒子,打开看了里头还完完整整的小面人,嘴角噙了笑。

“……傻乎乎的。”

绿盈凑过来看了眼,也笑,“我那时对殿下暗示摄政王的心意,殿下还死活不信呢。”

“他自己都没明白过来,我信什么信?”薛嘉禾将盒子一盖,没好气道,“我要那时信了,我能跑得掉?”

“那或许您就不必跑了呢。”绿盈说着,将其他盒子箱子搬了出来一字排开。

薛嘉禾戳戳绿盈的脑袋不跟她计较,挨个打开看了一遍,依旧险些被那箱圆滚滚的大珍珠给闪了眼睛,连忙合上。

最后一个箱子的盖子都沉得很,见到里头放着的细弓,薛嘉禾才挑了眉。

这是容决送她的弓,还送了两回。

第一回 叫生气的她亲手给退了回去,容决又给送了第二次,但那之后她便没再碰过了。

薛嘉禾颇觉有意思地摸了摸弓身,道,“这个挂起来吧。”

绿盈一怔,“挂在西棠院里?”

西棠院是照着长公主身份装饰的,样样是奢华沉稳,可又看得出是女儿家的住处,乍挂上一张弓,实在不太匹配。

“小宝以后许能用得着呢。”薛嘉禾信口道。

绿盈看了眼还没弓长的小主子:“……”

将弓安排好了后,薛嘉禾又想起另件东西来,“从陕南带回来的东西放哪儿来?”

“殿下要寻什么?我去取便是。”

薛嘉禾眨眨眼睛,朝绿盈不还好意地笑了。

等容决这日回府后,进西棠院时便看见院内的屋檐上挂了个牌子似的东西,风一吹轻轻晃荡,阳光照在上头还颇有些流光溢彩。

容决眯眼看过去,发觉那是他十一年前想赠予薛嘉禾的甲片,不知怎么的在一角打了个洞,用绳子拴起来挂在了屋檐。

容决:“……”这挂的不像是他的甲片,看架势怎么看怎么像是他的人头。

摄政王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转头问管家,“她这一天干了什么?”

“长公主上午见了蓝家夫人等,下午便是整理屋中物什。”管家诚恳道,“连西棠院的门槛都没出去过。”

容决听着万事太平,可遥遥望着那欢快摇摆的甲片又有点不太确定,踟蹰片刻后道,“我先去趟厨房。”

管家不明所以地跟在他后头走,“传饭的话,我去便好了。”

“……我看看菜色。”

等容决带着鸡腿进到西棠院屋里、看见挂在厅中那张眼熟的细弓时,更是十分肯定自己绕道先去一趟厨房的行为万分正确。

薛嘉禾这恐怕是触景生情,想起了从前的事儿,在这等着跟他翻旧账呢!

见到容决进来,薛嘉禾抬头笑道,“回来了?”

容决谨慎地嗯了一声,“给你带了鸡腿。你在……”

他将视线移到薛嘉禾的手上,一瞬忘记了自己想讲什么。

薛嘉禾手指灵活地将最后的草叶尖尖藏好,举着绿油油的草编知了朝容决炫耀道,“看,手艺犹在。”

容决心中松了两三分,想起两人颇为幼稚的那段互相送礼的日子,道,“你原先送我的,还在书房里,倒褪色了不少。”

他刚说完,就见到薛嘉禾转身将草知了放到了摇篮中间,给两个小萝卜头把玩去了。

容决:“……”

他默默地将鸡腿亲手放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