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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席向晚似乎感到一道灵光从自己脑中一闪而过,可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飞走不见。

王家对大庆的重要性毋庸置疑,可上辈子和这辈子,为什么都会不明不白地成了叛国之人,这究竟能给幕后黑手带来什么好处?

是别国奸细的阴谋诡计吗?

可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庆也并没有发生任何的战事,四皇子登基称帝之后,反倒比先帝在位时更加繁荣昌盛。

“你们兄妹几人都是机灵聪明的,我不担心你们,倒是担心你们的母亲。”席老夫人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不过方才看她后来那模样,我倒是放心了不少。”

席向晚笑了笑。

“晚丫头,在你看来……”席老夫人说第二句话时有些踟蹰,“那宁端如何?”

“宁端?”席向晚讶然抬眼,“祖母问他作甚?”

“你的两个妹妹,虽说并不光彩,但都定下人家了。”席老夫人嫌恶地将三四房的亲事一带而过,“你呢?再几个月就要及笄了,想过没有?”

“孙女没想过。”席向晚坦白道,“二妹妹和三妹妹接连出事之后,来提亲的人也少了许多,我倒乐得清闲。再接下来一段时日,母亲应该也没空分心这些事儿了。”

至于嫁给宁端,那是席向晚完全没想过的事情。

她知道宁端再三年左右的时间就该横死,刚重生回来时的打算是借他的势度过席府灭门的危机,而后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救下他,若是不能,在保住家人之后就立刻功成身退、离开汴京,到时候即便宁端出事,也没人会想到她。

即便如今和宁端相处得不错,席向晚也确实比之前更真心诚意地想要阻止宁端的死亡,那也不代表她想过要嫁给宁端。

万一……这个人救不下来呢?

“我知你想救你父亲,此案又是都察院督办,多多少少要和宁端打交道。”席老夫人也不意外,她微微叹息,“我劝不住你,可你要知道,从别人手中拿走许多,是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孙女知道。”席向晚颔首,笑笑,“宁端不会挟恩图报,可人情债是要还的。”

如果能救宁端一命,那倒是都可以两相抵消。若是救不了……席向晚只能再想想别的办法了。

“若你不喜欢他,还要因你父亲和王家的事与他来往,祖母觉得你太委屈了。”席老夫人仍然唉声叹气,她只这一个冰雪聪明的孙女,天天护着怕被不知道哪儿来的狼崽子娶走,没想到躲过了易启岳,可能却躲不过宁端。

唯一让席老夫人有些安慰的是,传闻中那样软硬不吃的宁端,居然深夜悄悄拜访席向晚,就为了传一句消息,多多少少还是对她有些在意才会做得出来的。

“不委屈。”席向晚眨眨眼睛,笑着逗趣道,“祖母,您别看宁端一幅不苟言笑的样子,其实他这人心地好得很。”

“这话恐怕也就你说得出口。”席老夫人无奈,“你三哥日日见他,不也还是对他又忌又惮?”

“三哥从来对宁端心怀戒备,宁端在他眼中自然不好相处。”席向晚不以为然,“我原先也这么想宁端的,可被他解围又救过,就知道这人只是面冷心软。”她说完,吐吐舌头,“祖母可别告诉别人我是这么说的。”

席老夫人瞥她一眼,在这打岔之下,心头阴霾也散去不少,“我说了,也得有人能信。”

宁端面冷心软?除了席向晚她自己,汴京城能有几个人信?

这头席府众人在聚集后纷纷离开,席府之中从前一日就开始汹涌的暗潮越发诡谲了。

唐新月带着席平胜去祠堂看了包氏,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她。

包氏兴奋得几乎跳了起来,根本掩饰不住自己的喜色,“那大房岂不是都完了?没了男人,她们还怎么争武晋侯的爵位?”

“我已传信让存学回来了。”唐新月道,“有他在,正好当席府的顶梁柱,只要牢里的人出不来,爵位就不会旁落。”

包氏在原地打了几个转,这喜从天降令她不知如何是好,“那我是不是很快也能出去了?”

“你先安安静静在此处留着。”唐新月看她一眼,语气平淡,“祠堂里有吃有穿,又不委屈了你,这些日子,你要更低头做人,决不能和上次一样再和那王氏发生争吵。老爷这会儿最不愿听到就是席府里头起火。”

“是。”包氏憋屈地低了低头,“可卿姿即将归宁……”

“我会让她来看你的。”唐新月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补充道,“她若是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