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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簪自然又是宁端送来的信, 上头仍然在不起眼的地方刻了“荷塘”二字。

席向晚看着那两个小字, 有些好笑:宁端可真是不懂得尊重姑娘家的脸皮。

若收到这簪子的不是她, 是别家面皮薄的贵女,被人约见在自家荷塘里幽会,这简直就是要让那贵女哭着骂完登徒子后老死不相往来的后果了。

不过想来, 宁端对她一步步随意起来, 也是她自己纵的, 怪不得谁。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 席向晚悄悄从里间走了出去, 对早已等在外间的李妈妈点点头,“碧兰那丫头一惊一乍的,今夜就麻烦李妈妈守个夜了。”

李妈妈笑得一团和气, 打量过席向晚的穿着才舒了口气, “姑娘要做的事情,我也拦不了。您若信那宁大人,那我自然也是信他的。”

席向晚笑弯了眼睛, 小酒窝几乎在明亮的月光里闪闪发亮,“他已经是最可信的人之一了。”

李妈妈无奈地笑了笑,几步便推开了屋子的门, “姑娘,夜深了,您在外头……多注意身子,别累着伤着了。”

门方一打开,席向晚就见到了站在荷塘边的颀长身影, 下意识地安了心,点头道,“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不会有人发现的。”

宁端转过了身来,见到和昨日穿得全然不同,却仍然裹得严严实实的席向晚,朝她伸手道,“失礼。”

被宁端三番四次抱起来移动过,席向晚越发习惯起来。尽管前世她不论和樊子期和樊承洲都没有过越界的接触,可到底是活了那么些年岁,已经不是少女怀春的心思,只在宁端的臂弯里悄悄将自己的斗篷裹紧了些。

宁端常年带官兵在汴京城中巡夜,对巡逻路线和汴京城的地形一清二楚,轻轻松松就避开了人烟,带着席向晚到了一处隐蔽的房屋。

这处房屋看起来十分普通,和周围任何一家住房都没有区别,若不是席向晚特地左右看过记住了位置,恐怕再来一次也找不到门。

悄无声息地落到院中后,宁端将席向晚放下,才三度确认道,“必须要见?”

“不见不行。”席向晚笑着点头,给了他和昨日一样的答案,“我知道,这是一步险棋,但也是我唯一能走的一步棋。”

四皇子是最好的人选。六个皇子之中,若要下注,席向晚会选的就是四皇子。

更重要的是,席向晚知道,四皇子正是日后会登上宝殿的新帝。

几步之外的屋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门口走出个人,他轻轻地拍了两下手,“席大姑娘好胆色。”

“小女见过四皇子。”席向晚转过脸去朝那看起来有些纨绔子弟样貌的年轻人笑了一下,伸手将兜帽摘了下来。

宁端这才发现,和昨日夜里见他不同,席向晚今日是梳过头发再来的。虽没像平日一样配着精巧的头面,却也将发髻束得整整齐齐,简洁又大方。

“宁端,你也进来。”四皇子伸手朝宁端招了招,将门拉大了些,“席大姑娘,时间紧急,也没有更好的地方见面,只能与我们二人共处一室了,见谅。”

“您多礼了。”席向晚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脚下步子却并不迟缓,看了宁端一眼后便主动走向了房门,朝四皇子福身一礼。

“不必行礼了。”四皇子让席向晚先进了简陋的屋子里,又有趣地看了看跟在后头的宁端,突然冷了声音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席向晚走到屋子正中,才不慌不忙地转回身来望着四皇子,眼里神情极为安宁,“我竟不知您要杀我的缘由是什么?这对您又有什么好处呢?”

宁端默不作声地跨入门里,回手就将门合上了。

这房子简单得过分,和家徒四壁也差不了多远,自然也没有烧来取暖的炭和地龙。宁端和四皇子自然不觉得冷,可席向晚的身体未必受得了。

宁端自觉是自己将席向晚从她暖烘烘的屋子里带出来的,自然有义务护着她不受冻,因而直直走过四皇子身边,提起壶嘴里还冒着热气的茶壶,给席向晚倒了杯水,伸手放在桌上离她最近的地方。

正要回话再试探一下席向晚的四皇子顿时觉得十分没有面子,就连气势也被人给打断了。

“况且,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席向晚笑看一眼那杯热气腾腾的白水,伸手一引,十分谦和地道,“也许,您听完之后,会真想要杀了我也说不定。”

四皇子眯起眼睛打量席向晚,突地道,“你一点也不怕我。”

身为一名从来没见过天潢贵胄、又是深夜独自外出与两名外男共处一室的世家贵女,席向晚实在是平静得有些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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