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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我不知道么?”包氏冷冷笑道,“在这种地方,嘴巴越紧的人,才最有可能出去。”

“三叔母这话是有前提的。”席向晚不慌不忙道,“那就是,没人落井下石才行啊。”

包氏又紧握住冰凉的栏杆不说话了。

这次席向晚没有再逼包氏,她想知道的都已经从包氏口中得知,要告诉包氏的也说够了,接下来,不过是等待包氏自己做出最后的决定……

席向晚很清楚护女心切的包氏会怎么选。

更何况,她刚才,可是在包氏最不愿意听到的两个痛脚上狠狠地又踩又跺,不怕包氏不气得升天。

唐新月和席存学乱人伦的苟且之事,席向晚其实自上辈子就有所怀疑。她年纪大了之后,回想翻阅自己少女时的记忆,似乎曾经见到过那两人之间有过逾矩的行为举止。

年少的席向晚不懂,但后来见过万般后宅丑恶的席向晚却很明白。

可重生回来之后,席向晚屡次试探监视,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能够将猜想证实的机会和蛛丝马迹,也不知是巧合还是那两人太过谨慎。

不过终归还是在被关了一月有余、心神不稳的包氏这儿试探了出来。

宁端一直没说话,就立在席向晚的身后看她将包氏的底线一路压到极限,轻描淡写,杀人不见血。

见到席向晚转过身来,他面上的神情才稍稍松动,“办完了?”

“好了。”席向晚不自觉地翘起嘴角,“我们走吧。”

包氏无论是招还是不招,在这之后都不可能再回到往日的荣华富贵。别说她一直幻想的武晋侯夫人之位,哪怕当个普普通通的平民,都很难了。

从阴森森的大牢里离开之后,外头仍然是黑漆漆的天空,压得街头柳树都抬不起头来。

席向晚立在大牢后门两旁的火炬前,轻呵了口气,缓缓摩挲过手中仍然带有温度的手炉,仰头问宁端道,“今年的冬天,会不会很长?”

“总会过去的。”

宁端的话语总是这样过于简单,却同时也令人格外放心。

席向晚闻言笑了,她微微颔首,心中一暖,“而且这一次,我身边有你。”

宁端大致估算了时间,朝席向晚伸手,“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你都不生气吗?”席向晚将手交给宁端的同时,忍不住问他,“我这样总是随意支使你风里来雨里去,就为了满足我自己的需求?”

“生气?”宁端从没想过这件事情,“我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就对你生气。”

可席向晚反倒更好奇了,“那无论是谁,你都会同样帮忙吗?哪怕这个人想要半夜偷偷进汴京城的两所大牢里都逛一圈?”

宁端顺着席向晚的设问往下认真想了想,答案是不言而喻的——他当然不可能对席向晚以外的任何人这么心甘情愿地纵容。

于是他边揽住席向晚飞身离开,边严谨地纠正了自己的前一句话,“你可以麻烦我任何事,都不会令我生气。”

席向晚想了会儿,直白道,“上次我拿自己去以身犯险的时候没告诉你,你就生气了。”

宁端:“……”还记仇。记仇的人不该是他么?

“是不是?”席向晚还追问着想从宁端嘴里要个肯定的答案。

宁端想了想,干脆冷着脸反问道,“那次,你来麻烦我了吗?”

席向晚险些没听懂这没头没尾的反问,回头捋了捋才明白宁端的意思,有些好笑,便刁难他,“那无论我想做什么都可以麻烦你帮忙?你就不怕我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你不会。”宁端说得很肯定,顿了顿,他原本裹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凉薄的声音柔和了几分,“我倒有些希望你能再多麻烦我一些。”

席向晚讶然地就抬头要去看说了这句话的宁端是什么表情,却被他未卜先知似的按住了后脑勺,只听见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还是同样一句话,“别看我。”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喃喃问,声音压得极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希不希望宁端听见,“是因为我们现在已经定亲了吗?”

“不。”宁端却答得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