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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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新月看得清清楚楚,有些恍然,“行不通的……”
“行得通!”席平胜急切道,“我打听过了,只要给够了钱,那些人什么都做得到。他们神通广大,甚至知道姨娘将平日里的积蓄藏在了什么地方!”
“……我的积蓄?”
“是啊,”席平胜用力点头,“那为首之人让我来问您,愿不愿意将藏在床侧玉枕里头的钱财都交出来?”
他一问完,就看见眼前的唐新月像是没了支撑的布娃娃似的往下跌去,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她,两个人在牢房里外两侧同时跌落在地,好不狼狈。
等唐新月摔倒在地上,席平胜才瞥见她已经被血完全浸透了下身的囚衣,吓了一跳,“姨娘,你出了好多血!这里的人对你用刑了?简直是目无王法!”
唐新月就及时拉住了席平胜的衣服拽住了少年,她喃喃地道,“玉枕,交给那些人吧。别砸碎了,只当是去典当的,整个交给他们便是,免得引人注目。”
拿着东西出门典当,便不引人注目了吗?
席平胜皱了皱眉,还是乖巧点头了,“好,姨娘,我知道了。”
“快去吧,我没事的。”唐新月勉强地笑了笑,“你……你是个好孩子。”
“姨娘放心,我会治好父亲,也会将你和大哥都救出来的。”席平胜斩钉截铁道,“等到以后,武晋侯府,我们也能夺回来!”
他壮志踌躇地说完,又给身旁狱卒塞了些银子,便匆匆离开去拿唐新月的玉枕了。
唐新月却瘫软在牢房门边的地上,失去了动弹的力气。
席向晚说的一切,唐新月原本半信半疑,可席平胜捎来的话,却验证了一切。
那个特制的玉枕里头根本不是什么钱财,甚至都不是什么可以变现的东西,而是能证明唐新月身份的东西。
里面有她从岭南偷偷藏在身上带到席府里的几片树叶,以及几度变更、用来和樊家送信取信的特定时间,除此之外,更有樊子期亲手写下送给她的一封信。
这些都是唐新月视若珍宝藏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的,找上席平胜的人却一口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劫狱之罪,只要被当场捉住,是可以当场斩立决,并事后追查株连三族的——这是背后之人不仅要她死,还要将席府三房的其他人一道铲除,寸草不留的意思。
席平胜是个好孩子,但他在唐新月心目中的地位,却远远比不上自己效力之人。
唐新月缓缓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生命最后一刻的来临。
席平胜进大牢里探望了唐新月的消息自然不可能瞒得过宁端。事实上,席平胜险些和他们俩迎面撞上,狱长不得不出面寻着各种苛刻的借口将席平胜强行带到别处拘了一会儿,等到席向晚和宁端都离开之后才放他进去。
“八弟?”席向晚闻言思索了会儿,“他能做的事情很少了,只要严密看管住唐新月,他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眼下的局面要锁死樊子期并不完全,但对于唐新月来说,那已经是个无可争议、无从逃避的死局了。
对唐新月这个人,席向晚是深觉死不足惜的,但方才唐新月被缕缕戳中痛点之后暴露出来的些微情绪却让席向晚十分感兴趣。
“她突然停止哭泣的时候,那种眼神我认得。”席向晚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包氏曾经对说唐新月对樊家是又爱又恨,我想她大约是想偏颇了一些地方。那种眼神,是决心为了血肉至亲去死的时候才会有的。”
前世,父母亲匆匆将她嫁走的时候,眼睛里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神情。
“唐新月与樊子期是血亲?”
翠羽在旁道,“可那唐新月,不是在席府已经好几十年了?樊子期可才弱冠左右的年纪呢。”
席向晚细细算了算樊子期的年岁,知道这确实和唐新月的年龄差得太远,“或许是唐新月还有别的家人,再和樊子期有所联系。”她想了想,方才想到自己有一条情报尚未和宁端分享过,“樊子期和樊承洲不同,他是樊家家主的私生子。”
“那或许就是和樊子期的母亲有关联了!”翠羽拍板,“姑娘可知道樊子期生母叫什么名字?可以现在便派人去岭南暗中调查!”
“这恐怕难找了。”席向晚摇了摇头,这其中许多往事她当年也没有细究,“他的生母应当是生产那日当场难产而死,事后那日的知情人也几乎被杀了干净。”
“那姑娘是怎么知道的?”翠羽一时嘴快,不用宁端提醒就捂住了嘴,“呃……我去倒壶茶来!”
“看唐新月那般紧张樊子期的安危,应当是关系不浅的。”席向晚说到一半,被宁端握住手,立刻回神警觉地将手指拢起,“做什么?”
宁端轻轻叹气,“和你拉的勾,都是白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