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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羽刚听见自己名字时还当自己听错了,宁端喊第二声她才如梦初醒地转身推门进去,“大人?”

席向晚迷迷瞪瞪看了翠羽一眼,道,“翠羽来做什么?”

翠羽:“……”她也想知道。

宁端搂着东倒西歪软得没了骨头似的席向晚,抬抬下巴朝翠羽示意,“将她的凤冠摘下来。”

翠羽了然,她早上是看着这凤冠被戴到席向晚头上去的,自然知道固定的几处位置隐藏在哪里,上前三两下就将沉甸甸的凤冠摘掉了,正要告退,却又被宁端喊住了。

宁端犹豫片刻,将这一小会儿功夫就已经半梦半醒的席向晚扶正,低声吩咐翠羽,“替她更衣。”

翠羽:“……”她瞠目结舌,压低声音道,“大人,这可是您的洞房花烛夜!”

宁端看了她一眼。

翠羽立马闭嘴,上前接过席向晚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便开始解嫁衣,边偷偷地往后看了眼已经离开床铺的宁端,见他似乎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才大着胆子道,“大人难道今夜不打算宿在姑娘房中?”

靠在翠羽肩头的席向晚也跟着唔了一声,像是在附和。

宁端天人交战。席向晚愿意嫁给他,却不代表就要真的要委身于他,于情于理,宁端先前设想的都是自己在外屋支一张床守着她睡的。

他从认识席向晚走到如今,每一步都比他从前所想象的要美好满意得多,因此常常告诫自己不可过于贪心。

可只是这稍一犹豫的功夫,翠羽便对半醉的席向晚煽风点火,“姑娘,大人说不愿歇在您这儿。”

宁端一个冰冷的眼神还没甩到翠羽身上,席向晚就被这一句唤醒了过来,她抬头四下一望,见到宁端的身影后就不依不饶地朝他伸出了手去。

宁端……宁端当然是身体快于思想,上前两步立刻握住了。

翠羽见状立刻功成身退,“大人,这我可帮不上忙了,您自个儿想办法吧。”她说完,仗着有席向晚在,宁端不会发怒,也不等他答应,转身便哧溜一下窜出了屋子。

宁端在原地僵了好一会儿,低头去看席向晚时见她鼻头有些红通通的,显然是又畏寒了,不由得抿紧嘴唇低头笨拙地将席向晚身上脱到一半的嫁衣从她肩膀上除去了。

他也只除了外衣,将嫁衣里头的中衣规规矩矩留在了席向晚身上,好似她皮肤带电似的,多碰一下都不敢。

等宁端完成这一切时,头上都已经冒出了汗,和指尖泛凉的席向晚仿佛活在两个季节里。

席向晚只觉得头上少了许多重量,一身轻松地往床榻里头靠了靠,没松手,而是用劲将宁端往里面拽去,“你喝多了,该早些歇下。”

宁端:“……”也不知真正喝多的人是谁。

他不敢用力挣,怕没轻没重地伤了席向晚,只得顺着她的力气踉跄一下,半边膝盖跪到床头,显出三两分狼狈来,“我去外屋……”

席向晚哪里听他在说什么,自己钻进被子里头躺好,爱困地用脸颊蹭蹭宁端手指手背,嘀咕道,“……你好暖。”

宁端整个人从手指到背脊都要烧起来了,他挣扎踌躇半晌,才坐到床边将自己的鞋脱了,用一种仿佛怕打碎什么东西似的珍视小心劲儿躺了下去,和席向晚足足隔开半臂的距离。

席向晚沾着被子,原本六七分醉意也成了十分,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只张开一边最后看一眼宁端的位置。

宁端替她将被子掖好,声音极轻,“我就在这。”

席向晚这下才安心地将双眼合上,从鼻子里含糊地嗯了一声,握着他的手贴在面颊边上,侧躺着很快便呼吸均匀起来。

宁端一动不动望着她,好半晌,他才悄悄动了动僵硬的手指,从席向晚的睫毛上轻轻扫过,那浓密柔软的睫毛尖儿戳得他心头发痒。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酣睡中的席向晚嫌冷地往身边热源靠去,先是意外将脚心贴在了宁端小腿上,过了会儿又食髓知味地一拱一拱朝他贴近,最后倚在宁端胸口才舒适地停了下来。

全程睁着双眼望床顶的宁端:“……”他先前就该狠狠心直接睡到外屋去,好免了现在这番折磨。

他在自己潮热狂肆的心跳声中做下了抉择,动作极慢地翻过半个身子,用另一条手臂环住了席向晚的腰肢。

……自是一夜无眠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