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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端用下颚蹭过她的额际,一本正经,“是夫人教得好。”

翠羽同碧兰没跟进去屋子里,只在外头见到梁元任钱伯仲、宣武帝苏公公先后走出来,等得脖子都要断了也没见到席向晚和宁端,不由得在外头担忧起来里头的情形。

“大人和夫人不会在里头吵起来了吧?”翠羽忧心忡忡,“大人也真是的,要来长乐坊办差就打发钱伯仲来不就行了,还偏偏自己跑来这处,夫人再宽宏大量也得生气啊!”

碧兰从未来过长乐坊,不太理解翠羽为何这般担心,“夫人自己还常去勾栏瓦肆呢,又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这有什么好提心吊胆的?”

翠羽揪揪自己的头发,愁眉苦脸地给她解释,“你刚才在外头看见女人了没有?是不是全是男人?”

碧兰摇头,诚恳道,“还有夫人和咱们俩呢。”

“除了夫人和咱们不就没人了?这可不是正经人会来的地方,四——陛下也真是的!”翠羽一跺脚,越想越觉得不妙,她抬脚就想往屋里走去,想硬着头皮打开屋门偷偷看看里头究竟是个什么情形,才刚刚推了一条缝,门就从里头被人拉开了。

翠羽一个平衡没站住,险些往屋子里头栽去,好在有功夫底子硬是给站稳了,抬头一眼站在屋子门口的不是宁端还能是谁?

宁端怀中正抱着席向晚,面无表情地垂眼看着翠羽,那冷冰冰的眼神叫她一个激灵就往旁边跨开让出了路。

席向晚倒是笑个不停,道,“你吓翠羽做什么,她也是替你担心。”

宁端无可奈何地将席向晚放下,道,“时间还早,长乐坊里不太平,你如果还要在这处逛,不要让翠羽离太远。”

“不担心我找小白脸了?”席向晚调侃。

正伸手替席向晚整理衣襟的宁端动作一顿,他危险地望了席向晚一眼,伸手捏住她精巧的下颚抬起又亲了一口,道,“夫人说了为夫比什么小白脸都英俊,我再担心这些岂不是太小家子气了?”

翠羽赶紧捂住眼睛低下头去,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同时也松了口气——她担心的事情好歹没有发生,要知道多少人浓情蜜意的时候眼里都是揉不得一点沙子的,好在席向晚不是那样无理取闹的性子。

两人独处时席向晚胆子大得很,周围一旦有了丫鬟,她又显得有些害羞起来,下意识往后避了避宁端的嘴唇,自然没有避开,被年轻首辅按着后脑勺予取予求了一阵才放开。

“还嘴贫吗?”宁端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问道。

席向晚瞪他,清亮凤眼里几乎能沁出水来,“不害臊。”

宁端扬眉,用她的话回敬她,“你是我夫人,又不是外人。”

席向晚撇撇嘴,“不看了,既然长乐坊是梁元任在管,又有都察院插手清查,如果里头真有你我所想的那东西,自然很快也会找出来的。”

关于“宝藏”一事的真假,席向晚方才已经给宁端细细说过,接下来的排查之中,只要仔细在长乐坊中搜索是否有疑似暗室的存在便可以了。

若长乐坊中一无所获,那便还要再派人手去搜查另两处原先启帝留下的行宫。

席向晚倒是不觉得说书先生骗了自己,只是想着宝藏其中究竟放了什么,又该如何利用这令人趋之若鹜的宝藏将樊家坑个血本无归。

赌坊便也罢了,三法司在汴京城快准狠地追查切断了□□的全部供应后,以雷霆之势捉起了一大批涉及此案的各路商贩,一时之间动静闹得极大,大牢里的牢房数量都有些不太够用。

不仅是商贩,更有不少的富家子弟乃至于极少数的官员因为服用□□成瘾而被直接送去了太医院戒瘾,汴京城里的人消息多灵通,戒瘾之人的惨状一个个地在宣武帝的默许之中外传,叫人人都对□□的存在敬而远之,加上极为严厉的新立律法打击,强硬又巧妙地将樊家用□□腐蚀汴京城的想法以最快的速度掐死在了襁褓里。

如果说这还不够樊旭海提起警戒来,紧接着从汴京城传来的下一个消息便叫他有些焦躁起来了。

——宣武帝封了两座行宫说要修缮,同时长乐坊也宣布暂时停业整顿,整座汴京城里好巧不巧地就这三个地方关闭,普通人听着不觉得其中凶险,樊旭海却一下子提起了心来。

他知道,前朝遗留下的宝藏就藏在那三座行宫中——或者更准确地说,他知道确切是哪一座行宫的哪一个位置。

如今宣武帝这样大张旗鼓地搜寻,莫不是已经知道了那其中藏着什么东西?

“父亲担心什么?”樊子期阴郁地道,“‘钥匙’就在席向晚手中,如果他们找到宝库将其打开,那岂不是反而给我们省了许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