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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数日,樊长玉铆足了劲儿杀猪、制卤、卖肉。

她铺子里的卤下水色香味俱全,一直拿来当添头送,整条街没一家生意能比过她去。

一些人当天没买到她铺子里的肉,宁愿等到第二天再来买,好几日樊长玉铺子里杀上两头猪都能卖得干干净净。

这般红火的生意自然引得整条街买肉的都眼红,郭屠户见所有客源都跑樊长玉铺子去了,又不乐意了,厚颜无耻嚷着送添头是给肉铺里平添负担,让大家伙都别送了。

其他人虽看不上郭屠户那做派,但樊长玉靠着添头拉走了大半客源也是事实,虽没明显表态,但几乎也算是默认的郭屠户的提议。

樊长玉好脾气同意了大家都不再送添头。

倒不是她好拿捏,而是现在樊记卤肉的名声早打出去了,她压根不需要再用送添头的法子来为自己拉拢客源,辛辛苦苦洗出来的下水,卤好了也值二十文一斤呢,能卖谁送啊!

不如卖这些人一个人情,毕竟都是在一条街做生意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整条街肉铺的人都眼巴巴地等着生意能恢复到从前一样,怎料不送添头后,樊长玉铺子里的生意虽比不得以前火热了,但依旧是整条街最好的。

甚至因为卤肉的名气传出去了,镇上的人都不去卖熟食的那条街卖卤肉了,专程来樊长玉铺子里买。

买卤肉的人太多,樊长玉铺子里的卤味常常供不应求,她索性在肉铺门口架起一口大锅,案板上卖昨天夜里卤好的肉,大锅里再现卤现煮。

这无心之举,却让铺子里的卤肉生意更上了一层楼。

那味道实在是香,卤水在锅里咕嘟咕嘟直冒泡,处理干净的猪头肉和猪下水被卤出一层漂亮的酱棕色,里边放的八角、香叶、果皮这些香料也瞧得一清二楚。

从集市上路过的人,没有一个不被这香味勾得上前来问价的。

现卤现卖,买的人看到锅里全是真材实料,就连讲价都没之前直接卖熟肉时讲得厉害了。

自己杀的猪头卖光了,樊长玉为了不浪费那一锅卤水,还常去隔壁肉铺买几个猪头回来洗干净了现场卤。

生意最好的时候,她铺子里一天能卖出七八个卤猪头。

市场上鲜猪头二十文一斤,做成卤味后,猪头和猪耳朵合算在一起,约莫算五十文一斤,一个猪头有六七斤左右,算下来一个卤猪头,她至少能净赚一百八十文。

卖出七八个就是一贯五百文左右,再加上鲜猪肉还能净赚一贯,几乎每日的进项都稳定在两贯钱左右。

钱袋子日渐鼓囊,这日樊长玉财大气粗地打算给家里人都做了一身新衣。

她先去当铺赎回自己当掉的那根簪子,掌柜的见了她,却讪笑道:“那根簪子已经被卖掉了……”

樊长玉顿时就急上了:“不是说了让您替我先留着么?”

掌柜的无奈道:“这……来我铺子里典当的,哪个不说这么一句?我哪能都替这些人留着,我也得养家糊口啊!”

樊长玉抿唇说了句抱歉,又问:“那您记得那簪子是卖给谁了吗?”

掌柜的想了想说:“你刚典当那天,就被一个姑娘买走了,那姑娘穿得好生体面呢!像是从县城来的。”

樊长玉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整个清平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去找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谈何容易,赎回簪子怕是无望了。

掌柜的看了一眼她脸色,推销起他货柜里的其他首饰:“要不你看看这根簪子,也是银铸的,样式还比你那根好看呢!”

樊长玉一言不发离开了当铺,外边风雪正大,她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一会儿,还是压不下心口那股难受劲儿。

虽然决定当掉那根银簪时,就有过兴许再也找不回来的心里预期,但这变成事实的时候,她还是止不住有些难过。

爹娘买给她的及笄簪子,没了。

樊长玉狼狈抹了一把眼,垂头丧气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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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巷子这会儿热闹得紧,倒也不是旁的事,宋家要搬迁了。

整个清平县今年中举的,也只有宋砚一个,县令都亲自请他去家中吃过饭,那些个乡绅富商,更是上赶着巴结。

县令指了县城一处宅子给宋砚,对外称是为了让他有更好的条件读书,考上进士为整个清平县争光。

宅子约莫是收拾好了,宋砚和宋母便择了今日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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