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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太傅自认为对自己那倔脾气门生的了解还是够多的,但樊长玉被他带走后,他心中突然有些没底,频频往车窗外望去,最后干脆下车绕着马车转悠,时不时又往谢征带樊长玉离去的方向看上一眼。

领兵的小将前来询问他:“太傅,大军已就地修整多时了,要不……先继续赶路?”

陶太傅背着手望着远处道:“且再等等。”

小将便抱拳退下了。

长宁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将下巴搁在窗沿处,问:“爷爷,我阿姐什么时候回来啊?”

陶太傅这会儿心里也突突的,顾不上纠正长宁对他的称呼,只道:“应该快回来了。”

他寻思着,就算惹毛了那臭小子,要当场把人带走,但还有个小的在这里呢,总不至于把小的给落下了吧?

这么一想着,心里又踏实了点。

趴在窗沿上的长宁突然惊喜大叫道:“阿姐!”

陶太傅打住思绪闻声看去,就见那走前还一脸阴云密布的臭小子,这会儿面色如常地牵着马,把他刚收的义女给送回来了。

他瞧着这一幕,心中诡异地升起了个“一物自有一物降”的念头。

从缓坡处下马后,樊长玉这一路都是和谢征并行过来的,唇上还木木地疼着,她用手摸了一下,应该是肿了。

樊长玉觉得自己要长记性了,不能每次都咬他,这回可不就是偷鸡没成反蚀把米,他反咬的时候可比她过分多了,有一瞬她觉得他可能是真的想生吞了她。

他呼吸很不稳,抱着她喘了很久,肩头牙印附近,又被他咬了几口。

应该也不算咬,因为没破皮,也不是很疼,但就是留下了好几个红印子。

见到陶太傅时,樊长玉生怕叫他瞧出自己唇肿了,尽量抿着唇说话:“义父。”

陶太傅没来及仔细打量她,长宁就跟只灵活的胖兔子似的从马车里蹿出来了,张开手臂冲樊长玉道:“阿姐抱!”

樊长玉抱过妹妹,无奈笑着哄道:“宁娘是不是块小黏糕?没见过你这么黏人的。”

长宁哼唧着不说话,抱着她脖子不肯撒手,眼尾余光瞄到谢征正看着自己,这才乖乖叫了声:“姐夫。”

自从她上次用绣花针扎醒了谢征,看到过谢征那副恶鬼似的骇人表情后,长宁就一直很怕他。

谢征被长宁唤了一声,微微点头,随即又看向陶太傅。

明明他这会儿的目光已经平和下来了,但陶太傅还是莫名被他看得心口发虚。

谢征道:“我便把她交与老师了。”

陶太傅知道这是让自己多护着樊长玉的意思,也正了神色道:“老夫好不容易才收个义女,自然是当宝贝疙瘩护着的,还用你说。”

樊长玉带着长宁上车后,大军也要重新上路了。

谢征驭马立在道旁,拂过林海的风吹动他衣袍,裹住颀长挺拔的身姿,樊长玉打起车帘看向他:“我走了。”

谢征颔首,又道:“路上多加小心。”

长宁从车窗角落挤出个脑袋,扒拉着窗沿说:“宁娘也走了。”

阿姐在身边,她就没那么怕姐夫了,甚至还能挥挥小胖手道别。

谢征跟小孩打交道的经历实在是少,也不知道怎么哄孩子,只道:“听你阿姐的话。”

长宁颇为自豪地道:“宁娘最听话了。”

天际传来一声鹰唳,寻到谢征的海东青直接俯冲直下,他抬起手,海东青便稳稳落在了他小臂上。

长宁一双眼顿时就亮了:“隼隼!”

在樊长玉诧异的目光里,谢征把海东青往车窗前一送,道:“带上海东青,它送信快些。”

樊长玉问:“那你呢?”

谢征道:“你让它给我送信,它能寻到我。我这头给你送信,它不一定能寻到人。”

樊长玉还没应下,长宁就已经喊上了:“宁娘养小鸡喂隼隼!”

一旁的陶太傅道:“丫头,这小子难得大方一次,你可别跟他客气。这么多年没见孝敬过老夫,这会儿倒是什么好东西都愿意拿出来了……”

他酸溜溜的正有些不是滋味,暗道民间那句老话果真没错,臭小子都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他这半个老父亲的待遇也没好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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