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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居容倚在机场等候厅的圆柱上, 姿态随性潇洒。

见他从烟盒倒出一根烟,机场工作人员原本想上前阻拦,但虞居容只是含在嘴里, 并没有点燃的意思,工作人员就没有过去。

沈亭州看着虞居容,这是他第一次见虞居容“抽烟”。

对方似有所感地望过来, 他叼着烟冲沈亭州抬了一下下巴, 算是打招呼。

虞居容从容不迫的态度,让沈亭州反而不知道他来此的目的。

“沈医生。”

贺子探的声音换回沈亭州的思绪。

沈亭州的头刚转过来, 整个人就被贺子探抱住, 对方的手臂锢着沈亭州的后背,肢体动作含着一丝不舍。

贺子探在沈亭州耳边说, “我走了, 就麻烦你多去看看我妈。”

“我知道。”沈亭州拍了一下贺子探,“在那边别那么冲动, 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随时欢迎。”

贺子探很享受这种关怀, 点头如捣蒜。

贺延庭打完工作电话, 走了过来看了一眼腕表,“时间差不多了。”

他对贺然婕说, “放心, 我会看好他的。”

贺然婕不动声色地擦了一下眼角, “好, 一切以自己的安全为前提。”

贺延庭“嗯”了一声。

贺子探三步一回头, 挥手道:“妈、沈医生, 我们走了。”

直到贺子探跟贺延庭过了安检,虞居容仍旧倚在圆柱上, 没有过来拦住他俩,或者送别的意思。

等人离开了,虞居容将嘴里的烟扔进垃圾桶,反而主动走过来打招呼。

“贺阿姨。”

贺然婕一愣:“小虞?你怎么在这里?”

“过来接朋友。”虞居容明知故问,“贺阿姨你呢?”

贺然婕说:“来送人。”

虞居容问:“是送子探吗?听说他要去国外工作,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我还想着十五那天约他出来吃饭呢。”

沈亭州感觉花区的人都挺会演的,虞居容脸上的惋惜一点也不作伪。

贺然婕虽然心里舍不得,但嘴上还是说,“年轻人嘛,心里还是觉得工作要紧。”

虞居容很轻地笑了一下,“是这个道理,不过,不管他去哪儿,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虞居容的语调跟笑容,莫名让沈亭州想到《乱世佳人》里,瑞德离开之后,斯嘉丽说的那句话——

毕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毕竟,这里是贺子探的家,无论他去哪里,去多久最终都会飞来的。

所以虞居容不会因为贺子探的离开有任何伤感,他给沈亭州一种始终稳稳拿捏的感觉。

离开机场后,沈亭州送贺然婕回去。

车子停在目的地,贺然婕没有着急下车,问了沈亭州一句,“小探跟他在谈恋爱吗?”

沈亭州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贺然婕跟虞居容见面次数不多,但还是敏锐察觉到他跟贺子探之间微妙的气氛。

看着惊住的沈亭州,贺然婕说,“小探在感情上面很迟钝。”

那不是一般的迟钝,沈亭州就没见过比贺子探更稀里糊涂的人。

贺然婕叹了一声,“迟钝也有迟钝的好处,起码不会受伤。”

这倒是,除了贺家人之外,没有人能伤到贺子探。

贺然婕又问,“沈医生,你觉得虞居容这个人怎么样?”

沈亭州对虞居容感官复杂,“……我说不好。”

贺然婕点了一下头,“我明白了,谢谢你沈医生。”

沈亭州忙道:“您客气了,小探是我朋友。”

贺然婕很喜欢沈亭州,如果贺子探真喜欢男人,她倒很希望对象是沈亭州。

但沈亭州无名指戴上了戒指,贺然婕也没再说什么。

-

沈亭州回到家,就看见被管家跟傅老太太夹在中间,低头撸猫的许殉。

沈亭州一回来,许殉立刻从活死人状态解封,眼巴巴看着他,仿佛受尽委屈。

傅老太太笑道:“呦,小歹的靠山回来了。”

管家附和:“沈医生快过来坐吧,小歹少爷应该攒了一肚子委屈要跟你撒娇呢。”

沈亭州:……

因为苏俞,沈亭州装傻的本事炉火纯青,直接忽略掉这些挤兑,走到老太太身旁,“您什么时候来的?”

傅老太太:“刚过来,家里一堆无趣的人,所以过来找管家说说话。”

管家:“欢迎您常来,跟您这样优秀漂亮的女士说话,我心情也很好。”

老太太喜笑颜开:“果然在这个家里,只有管家跟亭州会说好听的人话。”

管家接受了这样的赞美,开口说,“改天我也好好教一教小歹少爷,让他学学好听的人话怎么讲。”

老太太一副不胜感激的模样,“那真是麻烦你了。”

管家微笑,“应该的。”

听着他俩一唱一和,沈亭州都能想到他没回来之前,许殉遭受了多少言语打击。

难为老太太拖着七十多的硬朗身体,不远万里过来呛声许殉。

见他俩还要说什么,许殉终于说他们想听的好听人话——

“好了!过几天我就申报改名。”

话音刚落,老太太就说,“说真的,也就我们家小旬能配得上亭州。”

管家:“小旬少爷跟沈医生求婚了,沈医生答应了。”

他俩的语气跟挤兑许殉时没有任何区别,态度却差出了一个银河系。

沈亭州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许殉一点也不吃惊,面无表情地拉上沈亭州的手朝楼上走。

老太太夸赞,“你看小旬的身姿多矫健。”

管家赞同:“小旬少爷上学时不光篮球打得好,滑雪也很厉害。”

沈亭州二次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

管家跟老太太的声音渐渐远去,许殉进房后就把门关上了。

看许殉垂着眼,沈亭州伸手揉揉他的脸,“受委屈了。”

许殉不放过任何一个向沈亭州撒娇的机会,闻言立刻把脸埋到沈亭州的颈窝。

沈亭州的自责推至顶峰,“以后我一定好好练练口才,争取……跟管家他们有个来回。”

面对顶级阴阳家,沈亭州感觉有个来回已经很不容易了。

许殉撩起眼皮,黑漆漆的眼睛黏在沈亭州身上,“你能这么说,我已经很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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