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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明觉看了一眼谢惟,略显阴狠。

顾淮俞也厌烦透了严明觉,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不好争执,随便找了一个借口离开。

订婚的女方是顾淮俞一个表姐,她在休息室跟朋友聊天。

里面都是omega,谢惟不方便进去,顾淮俞让他等在外面。

表姐也没想到严明觉会来,气愤地说,“他要是有点脸,今天就不该出现膈应你。”

跟顾淮俞关系好的人都很生气,顾淮俞跟严明觉在分手前,顾淮俞把人抓奸到了床上。

这事闹得很大,整个圈子都知道了。

顾淮俞一直没说话,听着他们帮他骂严明觉,心情十分舒畅。

聊了二十多分钟,怕谢惟在外面等的麻烦,顾淮俞跟表姐说了一声要走。

对方很体谅顾淮俞,亲自把他送出了门。

外门不见谢惟的踪迹,顾淮俞去洗手间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倒是碰上严明觉。

见顾淮俞落单了,严明觉立刻黏过来。

“小俞,那件事是误会,他们给我下了套。”他满眼深情,“我从始至终爱的都是你。”

顾淮俞压根不理他,走回了宴会厅。

严明觉追在顾淮俞身后,试图解释那天晚上他跟一个omega滚上床单的事。

见顾淮俞丝毫不在意,严明觉梗了一下,又问,“你是不是在找人?”

顾淮俞警惕地看向严明觉,“你把他怎么了?”

严明觉无辜举起手,“我什么都没有做,刚才我好像看到他在阳台抽烟。”

抽烟?

顾淮俞的视线扫向阳台,玻璃窗后立着一个人,看背影有些像谢惟。

顾淮俞走过去,拉开阳台的玻璃门。

寒风一下子灌进来,露台外面光线很暗,因为在一楼,稍微高一些的绿植就能探到露台欧式的环形石雕栏杆。

顾淮俞刚才明明看见这里有人,进来却什么都没看见。

身后忽然响起咔哒的关门脆响,宴会厅里的喧闹也消失了。

顾淮俞转过头,严明觉正面对着他,反手利落将玻璃门关上了。

顾淮俞嫌恶地皱起眉,“你想干什么?”

“小俞。”严明觉无奈似的,“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跟你解释那天晚上的事。”

顾淮俞弯唇一笑,“你应该解释解释,为什么在你有了大哥后,开始死皮赖脸吃我这棵回头草。”

严明觉原本是家里的独子,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很有能力的私生子。

像他这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当然急了,正巧前未婚夫又继承千亿遗产。

这个时候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做。

严明觉的脸沉了下来,再也不复刚才的深情。

黑暗里,那张脸诡谲不能辨。

顾淮俞越过他朝外走,却被严明觉抓住了手臂。

“小俞。”严明觉沉甸甸地盯着顾淮俞,“我真的很需要你,这次你帮我,我会回报你的。”

顾淮俞抽回手,“好,我回去想想。”

知道他是在敷衍,严明觉眼底滚着戾气。

见顾淮俞拉开玻璃门,真的一点要帮他的样子都没有,严明觉的情绪忽然变得暴怒。

“都是人钱不认人的贱人。”严明觉扯住顾淮俞的手甩向栏杆,语气阴狠。

顾淮俞的脚崴了一下,后背撞到石雕上,脸瞬间白了。

严明觉抓住顾淮俞的头发,逼他抬头看向自己。

“这些年我对你不好吗?我像个狗一样讨好你。”严明觉双眸阴鸷,“你呢?连碰都不让碰,怪我出轨?我他妈是个生理正常的alpha!”

顾淮俞吃痛地闭上眼睛。

在严明觉越说越激动时,他抬膝狠狠踹上严明觉的下腹。

严明觉五官扭曲,顾淮俞又利落地踹了一脚,然后用力推开他。

这时玻璃门打开,外面的喧闹重新涌入耳边,顾淮俞抬起头。

谢惟背着光站在门口,五官藏匿在黑暗里,看不清具体表情。

顾淮俞想也不想冲他说,“谢惟,帮我揍他。”

谢惟走进来,锁上玻璃门,拎起捂着下腹蜷缩在地上的严明觉,一拳下去就让他的脸见了血。

顾淮俞只觉得痛快,扶在露台喘息。

但他忘了,谢惟是从地下黑拳走出来的,下手十分狠,没一会儿严明觉就只能出气,不能进气了。

顾淮俞想出气,不是想要命。

他赶忙抱住谢惟,“够了够了,不要打了。”

谢惟转过头,看到顾淮俞眼里的惊与慌,最终停了手。

顾淮俞看了一眼满脸是血的严明觉,见他胸口还有起伏,放下心来说,“我们回去吧。”

见顾淮俞一只脚不能走路,谢惟扶着朝他外走。

顾淮俞摁住谢惟,脸上有纠结跟犹豫,“我们这样出去,明天肯定到处传我们仨的八卦。”

谢惟没说话,松开顾淮俞,单手撑着露台,跳了下去。

平稳落地后,他在草丛里对顾淮俞说,“下来。”

顾淮俞看着黑暗里的谢惟,那张脸很冷淡,眼睛却沉静深邃,给人莫名的安心。

顾淮俞想了想,然后爬到露台边缘,眼巴巴看着谢惟,“你要接住我。”

谢惟:“嗯。”

顾淮俞把心一横,从露台跳了下去,一双手臂稳稳接住了他。

谢惟把顾淮俞先放到地上,然后将他背到了身后。

走出一段路,顾淮俞才有心情算后账,“你刚才去哪儿了?你是我的保镖,怎么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谢惟被人支走了,但他没为自己开脱,向雇主道歉,“对不起。”

顾淮俞搂紧谢惟,小声说,“下次不能这样了。”

谢惟:“嗯。”

顾淮俞安静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跟谢惟抱怨,“我可讨厌他了。”

这个他是指严明觉。

顾淮俞唠唠叨叨跟谢惟讲他俩的恩怨,“我刚分化,他就说我的信息素是烂桃子的味道。”

顾淮俞跟严明觉很小就认识了,小时候的严明觉很混蛋,还自命不凡。

后来再大一点,他发现顾淮俞越长越好看,这才见色起意。

但顾淮俞很记仇,严明觉小时候欺负自己的账那些账,他都一笔笔给严明觉记着。

顾淮俞:“他还好意思说我不让他碰,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我不是不让人碰,我是不想让他碰。”

谢惟:“看出来了。”

顾淮俞:“看出什么?”

谢惟:“看出你只是不想他碰。”

顾淮俞反应了一下,明白谢惟的言外之意后,难得有了一些害臊。

“你是例外,我也是最近刚想通了,与其跟那些自大的alpha结婚,不如找一个体贴的alpha,哪怕他看上我的钱也没事,反正我有的是。”

顾淮俞不是恋爱脑,他只是想找一段自己能掌控的关系。

顿了一下,他忍不住问,“我真的是烂桃子味吗?”

谢惟:“不是。”

顾淮俞:“你能闻到?”

谢惟:“嗯。”

顾淮俞有些奇怪,“你能闻到信息素,但闻到身体不会有反应是吗?”

谢惟不说话。

顾淮俞以为戳中他心中的痛处,也没好意思再问下去。

他绞尽脑汁想了一些鸡汤话,“其实也没关系,天生我材必有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

谢惟背着顾淮俞朝车库走,还是没理顾淮俞。

顾淮俞自说自话了一会儿,又扯回到自己信息素,“我也觉得我不是烂桃子味,好多alpha追我呢。”

自己是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当初严明觉说他信息素难闻时,顾淮俞伤心了好一会儿。

倒不是因为喜欢严明觉,只是单纯不能接受自己的信息素不完美。

“谢惟,你有信息素吗?”顾淮俞突然好奇,“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说着他低头在谢惟后颈闻了闻,黑色的项圈正好卡在腺体。

微热的呼吸、若有若无的触感,谢惟额角跳了跳,摁住顾淮俞的膝窝,“别瞎闻。”

这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甚至可以说是性骚扰。

因为谢惟不能人道,所以顾淮俞才会这样没有边界感,被对方警告了,他收回了脑袋。

过了好一会儿,顾淮俞向他保证,“谢惟,我不会嫌弃你的,你可以一直住在我家。”

谢惟不说话,只是撤了一只手,单手背着顾淮俞。

顾淮俞立刻有危机感,怕掉下来他搂紧谢惟,“你怎么不两只手?”

谢惟不冷不淡地说,“另一只手有事。”

顾淮俞:“有什么事?”

谢惟:“被唠叨烦了,离家出走了。”

顾淮俞:……

顾淮俞担心自己会掉下去,妥协道:“我不说话了,你叫它回来吧。”

谢惟嘴角弯了一下,重新扣住顾淮俞的膝窝,然后放到自己的腰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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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谢惟脱掉顾淮俞的鞋袜,检查他脚踝上的伤。

他摁了几处地方,问顾淮俞疼不疼,最后诊断顾淮俞没伤到骨头,只是轻微扭伤。

顾淮俞不怎么相信,“真的只是轻微扭伤?那为什么好疼,疼的都走不动路。”

谢惟一开口就直戳要害,“因为娇气。”

顾淮俞不高兴地小声说,“我才不娇气。”

不娇气的顾淮俞,晚上要谢惟留下来陪他。

顾淮俞理直气壮,“你不留下来,我晚上去洗手间摔倒怎么办?床那么大,躺三个人都绰绰有余。”

他要谢惟留下来,心中没有一点杂念。

毕竟有些人虽然是alpha,却是一个无法对omega行不轨之事的alp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