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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清心中呵呵。

他问,“我大你这么多,你多吃亏啊。”

他下巴一扬,指着远方的篝火给她看,“那边有大把的小哥等着你,去吧。”

他作势要松开她。

望月忙紧紧搂住他脖颈,“不要!听说老男人比较会疼人。”

杨清笑一声,手上猛地松开,望月惊呼一声,脚就落了地。她才要指责杨清如此不怜香惜玉,杨清看了眼她身后。望月回头,看到原来是房舍到了……他踩了风火轮么?明明感觉慢悠悠的,走得可真快啊。

她的月下漫步,就这么没有了。

杨清站在门口,盯着若有所失的少女,忽而一笑,俯下身,抬起她的窄小下巴,“阿月,你知道吗?其实真论起来,我和你之间,确实有辈分的。”

“嗯?”

“你该叫我一声‘爷爷’的。”

“……!”望月目瞪口呆。

看青年酒窝露出,“之前在杨家村时,我就查过你和你舅舅一家。我的辈分高……不光在云门,在杨家村,也是很高的。所以别叫我‘叔叔’了,叫我‘爷爷’吧。不是想*么?爷爷和孙女,也是可以的啊。”

“……!”望月一口吞了苍蝇的感觉。

叔叔和侄女多可爱!爷爷和孙女未免太重口味了吧!

她这么豪放的人,都有点接受不了了。

她小心翼翼,“……你、你骗我的吧?”

杨清一脸严肃,在望月变幻不定的目光中,他忽的笑,在她下巴上撩了一把,直起了身,淡淡道,“对,骗你的。”

“混蛋!”望月咬牙。

她真的被他的重口味吓到了啊,就是在魔教,也没有这么风格别致的啊。

望月瞬间没有跟杨清月下谈情的心了,跳着脚转身,气冲冲进屋,打算拾整自己受伤的小心灵。她人已经跳进了屋门中,准备关门时,青年素白的骨肉匀称的手,挡住了门。

“你还有事?”少女挑眉,满满的警惕。

杨清慢悠悠,“叔叔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他冲她一笑,“先前在你喊我‘叔叔’前,我本来打算邀你跳舞的。后来你这么一喊,我就不太好意思了。”

“……”所以,她自己把杨清难得的主动给弄没了?

心口再插一刀,望月恨恨关上了门。听到门外一声轻笑,少女咬着手指——这么会玩,你是神哪!

逗完了小姑娘,杨清当真悠悠然,又负手回去了篝火会上。不过这次,虽然没有了少女搅局,他也没有接受别的姑娘的对歌对舞。只笑着坐在场边,看大家玩乐,听人说话。

他当真厉害,先前听人说话,大概能听懂几句。现在再听一会儿,磕磕绊绊地交流,也能让人理解他的意思。

夜色晚了,歌舞都散场了。有人回去睡觉了,有些兴致盎然的,还围坐着聊天。杨清就在其中,他正在讨教,“我的……一个姑娘最近要过生辰,我该送她什么礼物呢?”

围坐的几个小伙子产生了兴趣,“是你妻子吧?”

因为望月那声“叔叔”喊的,杨清当真被动。

他无奈叹气,点头默认。

他这声叹气,在别人耳中听来,却有别的意思了。就好像杨清并不愿意送礼,被妻子强迫着一样。顿时,大家对他就很同情了。

一个汉子心直口快,“我只以为我家金花天天逼着我要礼物,原来外面成亲的男人,都一样啊。”

杨清默认:算是吧。望月一天十七八遍地提醒他,说她要过生辰,说她可怜,没有人给他庆生。杨清就算不想记住,都被她念得记住了,何况他本来记性就不差。

周围人集思广益:

“你家金花喜欢什么?”

“好玩的她都喜欢。”

“那喜欢文的,就送她花,送她早上刚摘的花,保证高兴。”

“她估计会嫌花掉她档次。不配她。”

“那就武的。送她鞭子,你教她学些武功招式,教她怎么打架!”

“她自己就会,水平还可以。不需要我教我什么。”

“送话本?姑娘不都喜欢看才子佳人的故事吗?”

“她自己搜到的,恐怕比我知道的还多。”

“……”

说了很多,都没有很满意。

一个小伙子就头疼地发呆了,看着这秀气温润的青年,哀叹道,“你的女人怎么这么难搞定?这也不行那也嫌。你条件这么好的男人送到她面前,她还挑三拣四,她到底要怎样啊?”

杨清心想:那倒没有。挑三拣四的是我。我想给她一个美好的记忆,让她记得。

小伙子的哀叹,启发到了人,一个人紧盯着杨清的面孔,拍着手叫道,“那么麻烦做什么?杨公子你条件这么好,你金花过生辰,你把自己送给她,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杨清笑一下,“这恐怕不行。”

还不到时候。

对方惊奇,“你娶的这是什么女人?”

杨清也知道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意见了,也不再多问了。他是又慢热,又不懂情,对姑娘所喜欢的暧-昧氛围,也没什么感觉。望月一直催着他,他便想听听别的男人的意见。但是现在看,还是自己慢慢想吧。

离她生辰很近了,总是能想出一个结果的。

这时候杨清还不知道,他不应该这么用心的。他越用心,衬得望月越没有心。

第二日天亮,望月跳下床,发现脚果然不疼了,应该能正常走路了。洗漱一番,她推开门,就看到门外篱笆口站着的白衣。他清清淡淡地站着,在沉思什么,望月开了门,他都没有回过神。

望月咳嗽一声,杨清才回头。看到她,他微笑,“花朵似的侄女儿,你醒了?”

“……”

望月起来后,跟杨清去村长家用了饭,两人就告别了。离开村子,就走上了山路。因为望月昨天才扭了脚,两人走得并不快。但是看天色,昏沉沉的,似要下雨。便寻着地方,打算躲雨。

一路上望月跟杨清说话,每每跟他说,他都回以“侄女”。这是望月自己挖的坑,杨清非要这么叫,她也没办法。

看少女微憋屈的样子,杨清低头笑:他总要让望月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再不敢乱喊。

他逗望月,“侄女儿,你能告诉我,我的妻子是谁,我的四五岁大的女儿又在哪里吗?”

望月:“……你等着。”

杨清挑眉。

他能玩,望月也能玩。旗鼓相当,看谁更胜一筹。

在傍晚时,两人寻了一家山庙,躲避即将到来的大雨。杨清在收拾破旧无人的山庙,在扯蜘蛛网,想把这里收拾的能歇脚。望月站在庙门口看了半天,就被呛出去了。收拾山庙这种事,望月不擅长,还是交给擅长的人做吧。

毕竟杨公子那么多才多艺呢,她只会添乱。

她说,“我去找点野菜。”

杨清:“好。”

过了大概两刻钟,杨清已经把山庙收拾得能坐人,还烧了火,眼看天越来越阴,依然没有等到望月回来。他心中略有担心,起身,正打算出去找人时,听到外面的动静。再一会儿,望月就回来了。

娇俏的少女不光一个人回来了,还领会了一个脏兮兮的小女童。女童大概到望月腰间那么高,整张脸被涂得污脏,衣着褴褛,躲在望月腰后,怯生生地看着前方气质悠远清旷的青年。

杨清凝目,“这位是?”

看衣着,大概是流民,或者是小乞儿。

望月嘻嘻一笑,把人往前一推,“刚才怎么教你的?快叫人。叫好了有肉吃,叫不好,什么都没有。”

女童仰脸,盯着这个跟自己世界完全不同的白衣青年,鼓起勇气喊了一声,“爹!”

杨清:“……”

他面上礼貌的笑微僵,视线上移,看向望月。

少女得意地眨眼睛,“叔叔,我给你把你的闺女找到了。开心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