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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长鱼苏常用阴阳咒术,在那个时候显得无比独特,吸引了众多目光。

明栗也只是偶尔捣鼓一下,毕竟比起阴阳咒术,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她不让东野狩破境……她果然是知道的!出去,我们要出去……”瞎眼老头在牢笼里走来走去,铁链叮当作响,“去上边叫你爹东野狩来!”

瞎眼老头话音刚落,地星死牢内的无边黑暗瞬间散去。

东野昀被困在黑暗中太久,活动范围只有这小小牢笼,无论往哪边看都是望不到尽头的黑暗,偶尔一簇火点亮些许空间,也只能瞧见对面的牢笼和瞎眼老头。

他的世界从此分成两半。

黑暗和牢笼。

这骤然点亮的空间,竟让他有种天亮了的感觉,黑暗急速后退,露出地下无边空旷的景象。

除去两人待的牢笼外,跟黑井上边的景色一样,都是荒地,角落或许爬满苔藓,阴暗潮湿的地面能看见零星杂草。

空地上老鼠乱窜,各种脏东西被它们藏起来,还有不少骨头碎渣。

站在瞎眼老头牢笼边的老鼠被突然的亮光吓了一跳,就地躺倒装死。

东野昀忍不住站起身环绕四周,他起初眯着眼还有些不适应,直到发现地下世界是如此空旷荒芜后,心中忍不住怀疑,他到底存在什么样的世界中?

“地星死牢,其实是一个天然困阵,其中包含三千六百多种困境,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进入哪一种。”瞎眼老头说,“但是我在这三十多年,靠着心目已经将地星死牢渗透,所以你现在看到的都是我想让你看见的。”

“这荒芜空旷,就是它最真实的一面。”

东野昀看见牢门自己打开,同时又消失不见。

原本看作是束缚他的牢笼只在瞎眼老头的三言两语中就消失。

瞎眼老头弯腰抓起那只装死的老鼠,看它在手中挣扎尖叫,空洞的眼窝盯着东野昀,怪笑道:“那家伙……把你扔到我这五年,却故意割了你的舌头,让你说不出话,还毁了你的脸,就是想要看我离真相如此近,却无法发现。”

东野昀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我脸都被毁成这样,你还能觉得我脸熟,看来是对我爹有很深的执念。

瞎眼老头不由分说地抓着他朝前走去,口中念叨道:“出去传音给你爹,让他赶紧来帝都见我,我要听他亲口说,长鱼苏一定告诉过他什么,我要他全告诉我!否则我就杀了他儿子!”

东野昀被瞎眼老头拉着走,老头的速度太快,他反而有些跟不上,毕竟他身上伤不少,多年没有得到治愈,走起路来甚至有些跛脚。

能出去他当然愿意,只不过心中还有些疑惑和不解,也不愿让父亲破境而来或者陷入危机。

【书圣会让你出去吗?】

“他拦不住,就算他废了我的行气脉……呵,书圣这个人,极端理智,做事狠绝不计代价,跟那个疯子倒是绝配。”瞎眼老头边走边说,“书圣把你关在这,就是为了让我发现,让我主动出去,只是那个疯子却把你断舌毁容,就为了看我日夜面对真相却不得知!”

东野昀从这话里才听出来瞎眼老头说的疯子是文修帝。

他不由想起自己与梁平山分别时听到他呢喃的最后话语:

我的父亲狡猾、残忍,就像地鬼一样。

*

瞎眼老头拉着东野昀朝井口的位置瞬影而去。

周采采靠着井壁走了一小段路,刚刚惊讶最后一只老鼠也被人抓住切断附身联系时,又发现无边的黑暗被驱散。

前方是一望无际的荒地,范围之大一眼看不下,她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汗毛竖起,后背紧贴这井壁,感觉到星之力波动,瞧见有人瞬影而来。

“小姑娘。”阴鸷的声音在周采采耳边响起,“附身老鼠来的人就是你吧,掉进井里还能从濒死状态恢复,有两下子。”

周采采惊愕抬头,看见两人瞬影停在黑井光照下,铁链碰撞的余音还响在她耳边。

地下世界有了光照,让一切都变得明了起来。

东野昀瞧见浑身染血的周采采微怔,两人都没想到会在如此情形下见面。那双眼明亮璀璨,让东野昀有几分狼狈地别过脸去。

他从周采采眼中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东……云?”

周采采没有眨眼,眸光却微微颤抖着,她念出这两个字的语气是那么的不确定。

面目全非的男人沉默着没有回答,却缓缓转回头来,目光平静地看她。

周采采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她朝东野昀走去,脚下一软朝前摔去。东野昀快步上前伸手扶住她,这才发现周采采身上的血来源她自己,看起来伤得不轻,不由皱起眉头。

“你……”周采采眼中泪花浮现,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袖,张口已是哽咽,“你怎么变得这么难看?”

东野昀:“……”

他就知道周采采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我辛辛苦苦来救你,你怎么这么对我,你赶紧变回去!”周采采带着哭腔道,“谁干的?我要扒了他的皮让他也尝尝这滋味!”

东野昀在周采采眼中看见自己时的狼狈被她三言两语打散,反倒有些哭笑不得,只是无法再张口说什么,没法安慰,便想替她擦去眼泪,却碍于手上太脏不敢放肆。

最后只能任由周采采抓着自己边哭边骂,支撑着不让她倒下。

他的视线越过周采采看见了后边又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东野昀认出她来,心中却再难生出任何情绪。

周采采自己擦着眼泪道:“不是我杀的。”

东野昀看回她,没有问楚晓的事,而是指了指黑井上方,示意周采采出去,她这个状态待在黑井里会死的。

周采采仰起头,泪眼朦胧地看他:“你为什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