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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这些话,是沈朝惜眼角滑落一滴热泪,笑着看着墓碑上的他说的。

“哥哥,下雪了。”

漫天的絮絮白雪,化作花絮落下。

薄的像雾一样。

如果能早一点。

从在国际酒店天台上相遇的那一次,她就喊住他。

或是在江边她看到他的那次。

她能跟他多说上一些话。

又或者,是在军方早之前找到盛鸣初与A国交易的犯罪货物的时候,她最后一次见他。

沈既白就在她眼前,一身黑衣,戴着棒球帽,她却依然看到了他的那双漆黑的眼睛。

就好像无数次,只要是她,沈既白的眼神都会落在她的身上一样。

他朝她看过来时,他眉心皱着,他还打了自己的手臂一枪。

她那个时候就该告诉他。

她担心他,怕他在A国暴露身份,怕他在犯罪分子老巢里当卧底会发生什么意外危险。

可是她该说些什么?

是告诉他说。

朝朝想你了。

还是说,哥哥你此去千万小心,“我等你回家。”

而沈朝惜没想到的是,那一眼,竟然成了他和她的最后一面。

画面永远定格,停滞在了那一瞬间。

漫天的细雪落下来,沈朝惜黑发被风吹乱,她穿着一袭黑裙,西装外套,站在墓园,她忽然像是听到了风里传来的声音。

“朝朝。”

沈既白笑着看她,那位沈家最小的少爷,那名曾经会哄她开心的少年。

他穿着一身警装,肩上的徽章,彰显着他的卓着功绩。

可是她却再也没有哥哥了。

沈朝惜淡声喊:“哥哥。”

“你以前不是说,你最怕的事情,是小时候回家后知道我失踪的事。”

“你说,你没有保护好我,你心里很自责。”

“可是你看,我会保护我自己了。”

“惜惜,别太难过。”

就在这时,盛听穿着黑色的衣服,缓缓走上前,她轻轻地拍了下沈朝惜的肩膀,轻声安慰她说。

沈朝惜这些年,亲眼目睹过太多的别离,或许是曾经眼前看到的人间,是战友的离去。

是军区手下的人受伤,数百人一去不复返。

还有她最亲的人,她的哥哥,因为卧底任务而付出生命的代价,就这样牺牲,都是她见证的。

最无声的别离。

她的肩上,有着军方最高的军衔勋章。

是第一军区,是家国大义。

她当初选择潜伏东洲,不顾危险也要销毁W犯罪集团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

而沈既白何尝不是为了人民的利益?

她没有理由挽留,跟他哥哥真正能说些什么。

她能做的,就是竭力以国家的手段,承载着力量,去清除这世界上的一切罪恶根源,让她所亲历的这些悲伤和别离都不会再发生。

以小家,换来大国安全,换来无数人民的平安无恙,家庭圆满。

哥哥,你肯定觉得很值得。

沈既白,你看到了吗。

今生同淋雪,也算共白头了吧?

而离开墓园后的权锦,回头看,好像能看到漫天雪白中。

沈既白朝她笑起来。

权锦与他那张脸对视上了。

她也轻轻一笑。

只是她的眼睛是红的。

好似有泪光。

所有人都是一身黑衣,前来参加葬礼,在这一片庄墓肃穆的场地。

而墓园中,也是一片安静,寒冷的风声吹的声音都能听见。

沈愿一身黑衣乖乖安静地站在沈朝惜的身后,他微皱着眉。

少年的那张白皙清隽的脸在雪雾中,好似染上了一丝的认真和凝重。

他看着沈既白因为任务牺牲,而离世,他感到很难过,但他同样的很担心阿姐的情况。

但他皱着眉,低垂下眼神来,只是和沈家人在一起,送别沈既白。

并且因为沈既白出事。

沈老爷子在家昏倒,现在留了人在沈园中照看,而他们在主持着这一切。

葬礼上,好似所有的人,都处在一种低气压的氛围里,大家的心情好像都很沉重。

而从军区回来,沈家的两位少爷都好像陷入了一种沉默,他们都没说话。

他们的脸上好像看不出来什么多余的情绪,可是从他紧皱着的眉,还有他的眼神里的悲痛能看出来。

即使是沈家的这位大少爷,这张脸上永远都不会有除了军事和保护家人以外的表情的男人,也会攥紧了手指,盯着墓碑上的人看了许久。

就好像,因为他们的身份和性格,即使是再难过也不会表露出来,悲伤不会说话。

但眼神会溢出来这种情绪,将这种痛苦无声表达,沈墨跟他是站在最前面的。

后面则是沈家的其他人。

他们齐齐躬身,表示痛思。

……

葬礼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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