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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为国家做贡献的人,现在工作没了,还得受人欺负,这算怎么回事?

舆论压力之下,罗老太弟弟的公司很快就遭到彻查,偷税漏税,拖欠工资,恶意挤垮别家工厂,组织械斗、致使人员伤亡,重重罪行能写满一张纸。

罗老太的弟弟进了监狱,作为典型被判了二十年,这些年来帮他疏导关系的罗建良也没捞着好,通报批评之后,第二个月就被调走了。

罗老太弟弟进去了,儿子仕途也眼见的黄了,一口气没喘上来,人就倒下去了,再醒过来的时候,说话就说不利索了,医生说这是中风了,以后能不能利索的站起来都得打个问号。

燕琅听说这消息之后,高兴的吃了一大碗饭,至于罗建良那边怎么样,她才懒得管呢,别到她跟前来烦人就好了呗。

而许盼娣,到底也没能在齐家继续熬下去。

这年开春之后,许光宗跟几个狐朋狗友出去玩,不小心掉进河里了,虽然及时被周围春耕的人给救起来了,但是脑袋磕在石头上破了个大口子,许大柱忙不迭把这根独苗苗送到医院去了。

送医院容易,但关键是钱啊,没钱送去了又有什么用?

许大柱把家里边的积蓄都带上了,想了想,又叫许来娣去齐家找许盼娣,看二女儿能不能帮忙出钱出力,照顾一下自己弟弟。

许来娣去的可不是时候,月前许来娣出门挑水,不小心摔了一跤,结果却见红流产了,齐老太气个半死,说她这是故意跟自己作对,害死自己宝贝孙孙,自己做了饭跟丈夫儿子吃,竟是不管许盼娣了。

许盼娣骨子里比许招娣少一股韧劲儿,乡村地区又封建,跟齐长福做了夫妻之后,也就死了心打算跟他好好过日子,齐老太这么一闹,却叫她彻底绝望了。

饭是冷的,水是凉的,她才刚刚流产,床都起不来,这可叫她怎么活?

许盼娣的心凉了,半夜发起烧,迷迷糊糊的居然想起许招娣来了。

许招娣可以跑,她为什么不可以?

她们是亲姐妹,没道理许招娣能做成的事情她却做不到。

许盼娣心里边儿起了这么个主意,就再也按捺不住了,她不知道齐老太把钱藏在哪儿,但就这么大几间屋子,仔细一点总能察觉到的。

她在齐家躺了几天,就挣扎着起身做饭喂猪了,等许来娣找上门来说了许光宗落水受伤的事情,就更坚定了许盼娣要跑的决心。

嘱咐妹妹先回去,别多嘴,许盼娣神态自若的去做饭了。

齐老太问她:“你妹妹来干啥?”

许盼娣就说:“我姥姥打听了个生儿子的秘方,叫她来说给我听,说是养好身子再生儿子呢。”

齐老太皮笑肉不笑:“你娘生了仨闺女才生出来儿子,你姥姥要是真有生儿子的秘方,咋不给自己亲闺女用?”

这么说完,她又反应过来了:“说不定是刚打听来的呢。行吧,改天试试看,备不住有用呢。”

许盼娣“嗯”了一声,搬了柴火准备做饭,接下来的几天,却趁着家里人不注意翻箱倒柜,搜寻齐老太藏起来的积蓄。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这么搜寻了半个月,许盼娣总算是找到了齐老太藏钱的地方,整整六千块钱呢。

她不显山不露水的把钱放回去,等到几天之后赶集的时候,才趁齐老太不注意把钱揣走了:“娘,我上集了啊,除了彩线和肥皂之外,你还有啥要的?”

“没了,”齐老太在院里洗衣服,头也不回的说:“早点回来,别耽误了做饭。”

许盼娣“嗳”了一声,挎着篮子出了门,碰上隔壁村的人赶着牛车去赶集,她给了人家三毛钱,舒舒服服的坐了上去。

赶集的地方就有城乡公交,许盼娣把篮子丢了,买票坐了上去,到医院里去见了疲惫憔悴的亲爹之后,先塞给他三千块钱:“爹,这个钱你拿着,给我弟看病,我走了,你别说我来过。”

许大柱一看那一沓人民币,脸上的表情就变了,看一眼神情中难掩不安的二女儿,他瞬间明白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说:“自己一个人在外边,多加小心。”

许盼娣应了一声,紧了紧围在头上的围脖,做贼似的跑了。

做饭的时间到了,许盼娣却一直没有回去,齐老太等了又等,眼见都十二点了还不见人,心情也就从最开始的怒火变成了不安。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齐老太有些心焦,去村里边借了辆自行车,叫儿子齐长福去找人,哪知道找了一整个下午,都不见许盼娣人影。

齐长福以为许盼娣是回许家村了,回去一找,却见许家大门紧锁,知道的人就告诉他说:“许家小子受了伤,这会儿在县医院呢,你要是不急,就把要说的事告诉我们,等许家人回来了,我们再帮着转告就行了。”

齐长福眼皮子跳的厉害,勉强笑着说了声“没事儿”,就骑车走了,到家把事情一说,全家人都跟着疑惑了。

齐老太到底是齐老太,眼珠子转了半天,忽然就想起来许招娣那事儿了,她老脸一白,鞋都没穿,就下炕去看自己藏钱的地方。

齐长福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齐老太猛地爆发出一声痛骂,二话不说就要往外跑,看起来就跟要找人拼命似的,跑到一半又回去穿鞋,抓起齐长福,气势汹汹道:“走,去找姓许的算账!”

算账,算什么账呢?

钱的确是许盼娣拿了,但证据呢?

就跟许招娣的案子一样,现在可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凭什么就说是许盼娣偷了钱跑了?

万一是你们齐家把人杀了又倒打一耙呢?

许老太跟王菊芳不在,许大柱既当爹又当妈,时间久了,也变得奸猾起来,那嘴巴就跟刀子似的,轻而易举的把齐家人给怼了回去。

齐家跟许家最开始结亲,就是因为许光宗打瞎了齐家小儿子的眼睛,可这都闹腾了将近一年了,齐家得了什么好处?

小儿子的眼睛瞎了,说好的儿媳妇从许招娣换成了许盼娣,现在许盼娣丢了,齐家这么多年来攒下的积蓄也丢了,齐家人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齐老太可不是个好惹的,也不是个能吃哑巴亏的,红着眼睛从医院里出去之后,她差点把一口牙都咬碎,再看着自己失去了一只眼睛的小儿子,她心里边忽然冒出一个狠毒的主意来……

齐家跟许家的恩怨,一开始就是许家那个小畜生做下的,现在许盼娣从家里偷钱跑了,八成也是为了给那个小畜生付医药费,白白打瞎了她儿子一只眼睛,现在他住了院还要用齐家的血汗钱付账,凭什么?

绝对不能这么算了!

许光宗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情况才算转好,许大柱把人接了回去,自己照常出去打工赚钱,许来娣则在家里照顾哥哥。

许光宗就不是个能耐得住性子的人,在家呆了几天就腻歪了,自己溜出去玩,结果却再也没有回去。

许大柱慌了神,满村子的人一起找了一天,才在距离村子二里地远的一口枯井里找到了许光宗的尸体,许大柱就看了一眼,人就晕过去了。

再次醒过来之后,他就见面前是村支书怜悯的面孔:“大柱,你得节哀啊,家里没了你可不行……”

许来娣在堂屋里哭,许大柱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就见到了儿子摆在地上的尸体,他跌坐在地,捂着脸痛哭出声。

村支书报了警,警方询问过许大柱最近有没有跟人结怨之后,很快就把嫌疑人锁定在了齐家人身上,而在那口枯井旁边发现的两枚脚印,正好就属于齐老太……

许大柱没了儿子,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垮了,齐老太被抓进了警察局,最开始还嘴硬不肯承认,警方审讯了几天之后,她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犯下的罪行。

“警察同志,没道理啊,”她气愤的说:“许家那个小畜生打瞎了我儿子一只眼,他们家的闺女偷了我们家的钱跑了,我们就活该吃哑巴亏?我不服气!”

警察很理解的点点头,然后把案子报了上去,齐老太被送去了法院,一审判决死刑。

结果出来的时候,齐老太人都木了,齐家人也差不多,许大柱跟许来娣坐在庭审席上,宣判完之后,立即就跟齐家人吵起来了,当真是鸡飞狗跳,群魔乱舞。

许光宗死了,没过多久,齐老太也被执行了死刑,齐家跟许家从此结为死仇,不安生的日子还在后边呢。

三年刑期满了之后,许老太跟王菊芳被放出来了,知道许光宗没了这个噩耗,抄起铁锨就去把齐老太的坟给挖了。

齐家人知道哪里肯罢休,以牙还牙,去把许光宗的坟给刨了,新一轮的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