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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将军对公主殿下也算情深意重, 这几月来治军之事繁忙,但他只要回到长安就会送东西去公主府,哪怕见不到殿下也还是照送不误。”王放给自己倒了杯浓茶想要醒醒酒, 这一抬头,见裴晏看着自己, 不知为何,那目光让王放觉得有点儿凉。

“殿下仍旧谁都不见吗?”裴晏收回目光, 语气淡淡问。

“是啊,连未婚夫她都不见, 阿鸢她们更是见不到了。”王放摇摇头, 说:“从前公主殿下五天一小闹, 十天一大闹,去了南境更是险些把天给掀了, 如今却把自己憋在府里这么久,只接了霍将军的礼物……确实令人难以置信。”

“霍将军至少还可以光明正大地将礼物送去公主府, 这于很多人来说, 已是可望不可及之事了。”裴晏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说。

“没想到啊,你竟然也会听旁人的闲事。”王放一笑, 说:“说起来公主殿下也就待霍毕特殊些,除了他,别人送的东西都进不了公主府。我可听说了,范世子为了哄殿下开心, 这些日子没少寻奇珍异宝送到公主府, 但她一概没要。”

“赐婚圣旨已下, 他做这些又有何意义?”

“那我就不知道了, 左右公主殿下还没成婚, 说不定事情会有什么转机呢。”王放随意道:“再说了,如今储君未定,公主殿下失去了靠山,显国公府又有机会更进一步,此消彼长之下,说不定有些人的心思就变了。”

若公主殿下只是个养在深宫娇娇弱弱的公主,此刻说不定还需要转头求显国公府庇护。

“你也认为殿下失去了靠山?”裴晏抬眼,问。

王放微怔,然后缓缓摇头,开口道:“公主殿下,自己即是山岳。”

裴晏闻言,微微一笑。

这时王放凑近裴晏,压低了声音,说:“清和,跟你说句心里话,经历南境一年,我甚至会时常惋惜感叹,为何殿下不是个男儿身。”

“不是男儿,又如何?”

“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我皆是男儿,加起来可能在殿下手下走过三招吗?”裴晏问。

“我可是见识过公主殿下跟小山一样的将士比武的,别说三招,就你我这身板儿,她一拳能把咱俩一起撂倒。”

“所以,不是男儿,又如何?”裴晏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清和,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说的是……”王放笑着想要解释,却又猛地止住话头,他看着裴晏,笑容逐渐消失,脸上露出了不敢相信的震惊神色。

“清和,你的意思是……你难道一直……”王放张大了嘴,一个猜测在脑海中成型,让他的心砰砰砰地直跳。

“我怎样?”裴晏微微歪头,嘴角带着些许笑意,却并没有任何否认的意思。

王放艰难地吞下了口水,说:“我竟是今日才发现,从前即便是对太子,你都只是以‘太子殿下’相称,今日却独独称她为殿下。”

裴晏一手拢起衣袖,一手拿起茶壶,亲手为王放满上茶杯。他看着倾泻而下的茶汤,轻声说:“你既认她为山岳,自当好好看看,她可否承天地之重。”

“你……她……”

“是自此一蹶不振,还是蛰伏以待春,子贤当拭目以待。”

说完,裴晏重新倚上栏杆,恢复了凭栏远望的姿势,仿佛远处有无限的美景。独留王放痴傻呆楞地看着自己,嘴巴开开合合,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

月上中天时,梅期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脸警觉。他歪着头听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些许嫌弃,然后又倒回去,捞起被子蒙住头,继续睡觉。

书房前,回廊下,裴晏的目光从手中书卷投向庭院中的霍毕身上,叹了口气,说:“如今你翻我的院墙倒是越发熟门熟路了。”

“我也没办法,满长安我也就跟你和萧璃熟识一些,阿璃那里去不了,就找你来聊聊天。”霍毕说得理所当然,然后抬手一扔,将一个捆得结实的油纸包扔到裴晏怀中,说:“我也没空手来,喏,金州的特产。”

裴晏拿着油纸包,道:“霍将军对殿下倒是情深意重。”若是王放在这里,就能听见裴晏与他早些时候说了一模一样的话。只是这话的语气怎么听怎么有些不对味儿。

“哎,我也是没办法。”霍毕挠挠头,一脸无奈,“她把自己关在府里谁都不见,好歹是未婚夫妻,我也不能毫无表示,你说是吧。哎哎哎,你别捏呀,这油纸包里是点心,你一捏准碎了。”

裴晏微微松手,他深吸一口气,问:“霍将军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何事还请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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