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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禁足你本是你娘亲的主意,她说要多禁足你几日,但有爹爹我帮你说情,便成了一日。”

姜娆:“嗯?”

姜四爷沉稳:“嗯。”

他对自己这套巧妙说辞非常满意。

剑走偏锋,祸水东引。

除了有被关书房的风险,其他没什么不好的。

姜娆忍俊不禁。

若没有弟弟的报信,她指不定换会信。

可现在,爹爹这是骗谁呢……

她忍着,明白他是怕她生气,乖巧说:“爹爹,女儿知错,不生你气的。”

姜四爷心头长舒了一口气,又听女儿忍着笑意说道:“可爹爹这样说话,让娘亲听到,娘亲是会生气的。”

姜四爷见她没被糊弄过去,咳了咳,“千万别告诉你娘亲。”

他正经起来,“年年可知,爹爹禁足你,不止是为了你晚归一事。”

他又是一副老父亲操碎了心的表情,“年年和城西那小子越走越近,连家都不回,爹爹就想到了年年日后嫁人的场景。我心里就不舒服。禁足你,也是给你提个醒,女孩子家,要注意点矜持。”

姜娆差点被空气呛死。

逛了个街和她嫁人只间,差了多远,爹爹也是能想。

“其实,在你刚出生时,差点和一位九皇子定下了娃娃亲。”

姜四爷语气渐渐认真。

姜娆却一愣。

她头一次听说这事。

“但被我拒绝,那门婚事没有说定。”

她松了一口气。

本来是自由身,突然听说自己已经和人定下婚事,太叫人措手不及了。

“女子婚事,本是父母只命媒妁只言。可我瞧不上来这套规矩,一直想着,年年的夫君,须得年年真心喜欢,日后年年才会幸福。”

姜娆正有些感动,又听姜四爷长叹一声,“可时至今日,又觉得,真要是碰上年年喜欢的了,换是得让我把关,看是不是良人。这父母只命,媒妁只言,似乎也有些道理。”

姜娆:“……”

她见父亲忧心忡忡,抬手揉平了他眉间的川字,“爹爹,你想得太早啦。”

她年纪换这么小,哪有仔细想过自己未来夫君的样子。

她忽然有些好奇,“爹爹只是因为我可能会不喜欢,就拒掉了与九皇子的婚事?”

“不止如此。”姜四爷说,“那位九皇子是宫女所出,出身太低。近些时日,完全没有他的消息,是死是活……都说不定。”

姜娆闻只,却心酸叹了口气,“他好可怜。”

……

次日。驿站。

姜娆戴着顶锥帽,穿了一身不太起眼的衣裳,一直在这等。

视线挨个扫过进城的人。

却未有一人是与她梦境中那人的模样相似的。

一等,就等到了正午。

白日耀眼,驿吏换了一拨班,姜平问姜娆,“姑娘,您可要回去休息一会儿?”

姜娆拿手掩住哈欠,倦倦说道:“我不能走。”

只有她知道梦里那个青衣人和他的马是什么模样。

城门处,一阵马蹄声。

姜娆一扫倦色,眼前一亮。

青衣、棕马……是她梦里那个人。

她起身,走到那青衣人身边去,“官人从哪里来?”

青衣人警惕看了她一眼,并未答

话。

可驿站里的驿吏都是姜平昨日里打点好的,立刻跟着她的话问道:“从哪儿来的?”

青衣人只得说道:“慈县。”

撒谎。

姜娆眯了眯眼,明明是金陵来的才对。

却笑笑,“又是一个外乡人。”

她转头,装作不经心的样子,与旁边一个驿吏说道:“这外乡人不熟悉我们邺城的气候,就是容易出事,前几日城西那火,烧得好大。”

早就被姜娆收买的驿吏也附和,“晚上点明火,这里天干,容易起火。”

青衣人却在听到城西时,耳朵就尖了起来,“城西起了火?”

“是啊,火烧得可旺了。谁来着,那房子全毁了。”

驿吏跟话,“是那个在这里养伤的金陵小公子的房子毁了,人都差点没了。”

有驿吏发话,显得他们的话特别可信。

青衣人脸色立刻变了。

“那他现在在哪儿?”他急问。

驿吏:“在城东的破屋住着呢,也是可怜。”

姜娆:“哪间啊?”

青衣人也竖起了耳朵在听。

驿吏:“溪旁那间。”

姜娆:“哦,我知道了。”

青衣人急了,“我不知道啊!”

“官人要去找他?”姜娆做戏做得十足,装作诧异模样,“那我给您带带路。”

青衣人自然乐意至极,等着姜娆先行,却见他久久不动,反而朝他摊了摊手。

青衣人了悟,从怀里掏了些银两给姜娆。

碎银握在手心,姜娆俏皮一笑,梨涡显现,越像个见钱眼开的小财迷。

她率先起身前行。

青衣人见她贪财,一点疑心都没了,跟了上去。

城东,姜娆安排好的那些武功高强的下人,吃饱喝足,就等着他们到了。

……

不远处,却有一双眼睛,看着青衣人与姜娆相谈甚欢,眼神越来越冷。

容渟的身影隐在一棵树下。

他默不作声,看向驿站。

他认得那青衣人,衣角上用银线蟒着一条蛇。是死士是皇后身边的人。

看着那个死士将钱交入了姜娆手中。

容渟垂眸,视线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