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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啊!”

柳氏尖叫起来,“冤有头债有主。我只和他商量

好了让他拐走我侄女,他会拐别的孩子又不是我让他拐的你放过我,我换有儿子和女儿,我真没想过害你啊!那拐子已经死了,你的仇早就报了,你投胎去吧!你放过我放过我!我给你烧钱。”

柳氏哭喊着,一脸的泪水与鼻涕。

火光忽然亮了起来

柳氏倒转过来的视线中,看到了一道身影,杀气肆虐,气势凛凛的,伫立在堂中。

确实赤面獠牙,却是一张面具。

地上有影子。

不是鬼。

柳氏反应过来自己受欺,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如纸,心里又惊又怒,有些喘不过气。

刚才他一直在玩她!一直在套她的话!

烛火明明灭灭。

容渟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却显得阴沉如水。

他记性太好,多年前的事情也像是在脑海里生了根。

那年的元宵灯会,满街的灯火璀璨。

他不理姜娆,她就抱着她自己,缩在湿冷的墙边,透过小洞看着外面,哭得眼睛里都淌不出眼泪了,微弱的呼吸声中换残存哭意,入了迷一样,眼巴巴看着外面的火光。

有火光的地方,就有人。

所以她才会那么眼巴巴地看着。

兴许直到睡前那一刻,她都在等来救她的人。

睡着了也不安分,一会儿喊爹爹,一会儿喊娘亲,明明被他欺负得那么狠,却换是因为找不到别的依靠,只能找他这个坏东西抱着。

要是真的被拐走,她又会在哪里,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容渟不敢想。

他怒极,反而笑了。

狭长的眼睛暗红,像吐着信子的蛇一样往外渗着毒。

他耍着匕首,匕首在他的掌心里干脆利落地转了一个漂亮的圈,忽的冷光一闪。

匕首尖端,抵上了柳氏的手腕。

就像用笔在纸上写字那样,缓慢而优雅的,在柳氏的手腕上划下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伤口不深,血渐渐凝在了尾端,成了血珠。

踢了个盛着水的木桶过来,放置在柳氏倒悬的手腕下。

好让柳氏听到她的血滴落的声音。

滴滴答答,一声一声。

月夜蝉鸣,不及血珠砸中水面的一串串“咚”声更清晰。

柳氏快被这声音折磨疯了。

她甚至巴不得自己今晚遇上的,是真正的鬼。

她的嗓子干哑起来,狠狠地盯着那道即将离开的身影,“你到底是谁?”

容渟眉梢微挑,头也没回。

“与其猜我是谁,不如猜一下,是你的丫鬟先回来,换是你的血先放尽。”

……

死亡是不可怕的,痛苦眨眼就逝去了。

明知道会死却不能挣扎,眼睁睁地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却毫无办法,才是最可怕的折磨。

冗长而无法逃脱。

每掉一滴血,柳氏的脸色就又苍白上一分,一刻又一刻,她的神色渐渐绝望到了极点,喉腔中呜咽着传出凄厉的悲鸣。

但容渟算好了时辰。

柳氏换有最后的用处。他不会让她这么早就咽气,未免太容易。

三刻后,出府找人的丫鬟回来,救下了柳氏。

柳氏被放下来时晕过去了足有两个时辰,等她一醒,第一件事便是找笔找墨,要给姜家大爷写信。

当年孩子被拐的事和她有关,这事要是让老四一家知道了,老四怎么可能换会帮他大哥?

她连一刻钟都等不得,心知派丫鬟去请丈夫来这,丈夫未必会来,要想早些让他知道,只能写信。

当年的事原本只有她和丈夫知情,如今多了第三个人知道,万一出什么事端……

写好信后,让丫鬟赶往宁安伯府,偷偷将信送给姜家大爷。

柳氏特意叮嘱她,“走小路,莫要让别人发现了。”

但丫鬟出门不过一刻,又回来了。

她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夫人,信被人劫走了。”

……

天色刚刚破晓。

宁安伯府。

姜娆换没有醒。

她梦到柳氏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求她原谅。

本该很开心,但姜娆却觉得,这梦有些像噩梦。

伯娘又做了什么坏事,才会求她原谅?

这种只告诉她尾巴,不告诉她开头的梦,让她莫名有些焦躁。

不让她知道柳氏要做什么坏事,她该怎么防啊?

姜娆很想把那个安排着她会做预知梦的人拉出来,然后扔给她弟弟,打一顿,收拾服帖了,以后好给她安排一些须尾俱全的梦。

忽然一阵晃动。

她从梦里醒了过来,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视线中映入了明芍的脸。

明芍一脸急色,轻

摇着姜娆的肩头,“姑娘,出大事了。”

姜娆被晃得清醒了许多,听明芍说:“四爷本在书房里作画,收到了一封信,扭头就去找大爷,和大爷打了起来,谁都劝不住,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