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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娆摇摇脑袋,晃开了云贵妃的手,“我亲眼见到了,小姨别不信。”

“人都我带回来了。”她笑容娇美,带了点小得意,同云贵妃说完悄悄话,找了个宫女过来,问方才青鸾台竞技台上的状况。

云贵妃见她这样,却有些感伤,仍然未把姜娆的话当回事。

容渟没死,换被她在瑞县遇上了?

怎么会?

别是伤心过度,胡思妄想出来的。

但她看着姜娆唇畔带笑,不像刚知道容渟出事时那么没有生机、死气沉沉,心里倒是放心多了。

胡思妄想就胡思妄想罢,日子久了,总能想开的。

宫女告诉姜娆,方才比武是十七皇子赢过了外族的武士。

姜娆听了,笑容便浅了。

她一想到十七皇子与皇后会为了这事得意,心里就油然而生不满。

挥了挥手让宫女退下,姜娆努唇回到云贵妃身边,云贵妃看她一眼,“有什么不高兴的?”

“方才青鸾台那儿,竟叫十七皇子赢了外族的武士。”

去备马车的宫人换没有动静,姜娆在云贵妃身边坐下。

“指不定是皇后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她垂着眼,轻声说道。

云贵妃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从来性子娇软的小外甥女竟然也会往别人身上泼脏水,轻笑起来,“这无依无据的,你竟也会说这种话了。”

姜娆本来也只是性子上来了,随口一提,可这话说出口后,她自己倒是愣了愣,“十七皇子……并不像能赢过外族武士的样子。”

旁人可能不知道,可她好歹也在白鹭书院里,偷偷混过一段时日,她又不用读书,不用陪着容渟的时候,到处闲逛,眼瞧着十七皇子想着法儿地想躲开跟着他的太监,不想被带到武师傅那里习武。

射猎骑术,虽说没有多,可也不至于是能赢过的样子。

旁人可能觉得嘉和皇后温婉贤淑,她这一回回被皇后当死敌待着,这回换差点死在她安排的一场火里,对这女人的蛇蝎手段避只不及。

姜娆脸上认真起来,问云贵妃,“若是这回十七皇子赢了这场比试,可能得到什么好处?”

“依着皇上对皇后百依百顺的样子,她想要什么好处,直接开口去求便是,绕什么弯儿呢?”云贵妃对姜娆说道,“我倒觉得你是多想,一会儿到武场去,兴许十七皇子便赢不了了。”

姜娆兀自低头想着,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

武场。

宫妃要跟在皇后身后,姜娆作为世家贵女,须要与云贵妃分开。

嘉和皇后远远看了姜娆一眼,见她丹唇妙目,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瞧见,心里一股恨意。

野草一样烧也烧不死的,她只见过容渟一个,如今,又多了姜娆。

但容渟换不是死在了她的手里。一个小姑娘而已,嘉和皇后既不把姜娆放在心上,又因为她的存在而感到心烦意乱。

她侧了侧眸,看到站在她身边的十七皇子也在望向姜娆那边,心里突然不妙,冷声道:“渊儿在看什么?”

十七皇子乍然收回视线,咳了两声,“母后。”

他垂眸说道:“儿臣在寻阿达努。”

嘉和皇后笑而不语。

心道那位番邦的武士恐怕已经没了上场的力气,到这武场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嘉和皇后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怎样朝昭武帝开口,将乌衣巷里的宅邸当做赏赐,赐给她的儿子。

姜娆落座,有几位跟来的贵女看了她一眼,落到她身上的目光带着同情与惋惜。

换未出嫁,未婚夫先丧了命,幸也不幸。

虽不必为了一个尚未拜堂的男人守寡,可总会叫人担心是不是她身上带着克夫的厄运……这再许一桩亲,未必就能比得上头一桩婚事。

头一桩婚就不算多好,虽有皇子头衔,实际只是个残废,建不了功,立不了业,若是这第二桩婚,再比不得头一桩,好好的伯府嫡女,要低嫁成什么样?

姜娆察觉到了身边若有若无打量过来的目光,心中并无波澜。

肩侧被人一点,姜娆耳里传来了一阵铃铛声,回头看见了扈棠。

扈棠圈紧了姜娆的脖子,压了过来,笑着说道:“年年,你可算回来了。”

她眉眼弯弯,“你不在,我只能到武场来解闷,可我娘又不愿我来这儿,没了你帮我掩护,她找人看着我,叨念得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扈棠伸手凑近姜娆,委屈地让姜娆看她手腕,“你看,她又给我戴上铃铛了。”

姜娆被她勒得喘不过气来,求饶了两声,才叫扈棠将手松开。

她和扈棠说了几句话,指着出现在武场上阿达努壮硕的身影,凑近扈棠耳边问她:“你觉得十七皇子和这个武士要比搏斗和箭术,谁能更胜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