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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夹在小碗里吃的,盘子里也还有另外一双筷子,她就把筷子往沈玦那边递了递。

此次出来虽然有沈岳晖跟着,但都是由沈玦统率全局的,事无巨细全都会告诉沈玦来做主,很多时候都是等所有人吃了歇下了,沈玦才会歇息。

这些文锦心都看在眼里,心里是既骄傲又心疼,忍不住想要为他做些什么,但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不给他添乱就已经算是帮忙了。

“怎么,现在不嫌弃我了?肯和我吃一碗面了?”沈玦这是打趣她上回一个杯子的事情,那个杯子已经被沈玦占为己有,她再没有见过了。

“不讲道理,我何时嫌弃过表哥。”

他不管怎么说都是赢的,文锦心干脆也不和他说,正好阿冰给沈玦送了封信函进来,他在看信一时屋内就只剩下他翻看信函的声音。

沈玦看得专注,他在京中也有眼线,只是以前没想过会有一日上京,并不特别完善,这次沈剑青把自己手中的人一并都交到了他的手里。

每隔几日就会有新的内容送到他的手中,比如某位大人私下与哪位皇子走的亲近,又比如六部之中哪个职位又有变动。

除了这些机密要闻,还有的就是权贵们的私生活,例如户部侍郎养了外室不敢让妻子知道,还有哪位大人的私生子上门闹事。

瞧着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有的时候击溃人的或许就是这些不起眼的事情。

他认真看着手里的东西,突然感觉到有小拳头在自己的肩膀肩颈处用力的捶。

沈玦侧头去看,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经吃了小半碗的面,绕到了他的身后正在给他捶背,别说,她瞧着一双玉手柔弱无骨,可捶起来还有那么几分意思。

连日的赶路又长时间的精神紧绷,让沈玦在这一刻都得到了缓解,不仅仅是身体上放松,更多的是精神上得到了释放。

“坐了这么久的马车,你也不怕累着,下回让丫鬟来捶就是了。”

文锦心又是捶背又是捏肩,沈玦喊停她也不肯歇,又过了一刻钟,沈玦拉着她的手才算让小姑娘停下动作。

“我一直坐在车里一点都不累,表哥骑了这么多日的马才是真的累。”然后还探着小脑袋很可爱的朝沈玦问道:“难道是我捶的不舒服吗?”

“舒服,怎么会不舒服,我只是心疼你。”

文锦心就露出了一丝小骄傲的神情,她这一手可比普通人都要好,而且最重要的是让她赶紧到自己是帮得上忙有用的人。

想着就抿唇露了个娇笑,“可我也心疼表哥啊,我能给表哥分担一些,我觉得很开心。”

沈玦心里又柔又暖,她每一天都能给他不同的惊喜,每次都能让他对她更多的喜欢。

-我也很高兴,能陪着你的人是我,拥有你的人也是我。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秦琅就来喊他了,沈玦让她好好休息才恋恋不舍的出去。

沐浴过后好好的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文锦心用过早膳,兰慧就给文锦心穿戴起来。

之前都在赶路,文锦心也没有特别的在意穿着,可今日要进城了,自然是要重新打扮一番,挑了素色的衣裙,看着很是清新雅致。

开门的时候沈玦已经等在外头了,瞧见文锦心出来眼神炙热出神,看得文锦心忍不住的脸红。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这话一点都不假,沈玦如此直白的欣赏和喜欢,让她羞涩的同时内心更多的喜悦。

“进城只需要一个时辰,我们早些出发还能赶上去文家拜见文老爷子。”

众人都没有意见,便上马朝京城去。

约莫一个时辰,就听见驾马的阿冰惊喜的道:“看见城门了,我们到了。”

文锦心也掀开了帘子探头出来看,一眼就瞧见了巍峨的西城门,这是上京城最大的一个城门,此刻全是排队进城的百姓,还未进城就已经能感觉到这上京城的繁华与喧嚣。

而文锦心的手却在下意识的微微发颤,前世她与沈恒璘过的也是这道西城门。

当时进城她带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可结局却是毁灭性的打击,她原以为这一世再不会来到此处。

却没有想到,重生不过半年光景,她又一次的来到了上京城,这个让她噩梦般的地方。

文锦心的目光空洞无神的望着城门,沈玦像是有感应一般的回头,在她的目光下沈玦张扬的露了个痞气的笑,文锦心冰冷的心瞬间就活了过来。

有他再身边,这个噩梦般的地方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怖了。

马车和行人有不同的通过口,这边排的人并不多,很快就能轮到他们,若是沈玦愿意可以直接就插队到最前面。

但初到上京,他觉得没有必要引起这么大的动静来,沈玦就恣意的高坐在黑云上,由领头的曲部跑上前去递交公文。

等的时候闲着无事,就四下在看,到底这京城与广州城有何区别。

正在瞧着,那边百姓的队伍突然起了争执声,然后就看着一个穿着布衣的少年郎被人一把推在了地上。

另一个守卫模样的人骂骂咧咧的朝他身边啐了一声,“我与你说的明明白白,城里就是不能带这些书进去,而且你说你是秀才,我看你可不像秀才,倒像是叫花子。”

少年郎一脸的气愤,“在下乃山县孟氏第七代玄孙孟启元,不才今年乡试的解元,这位兄台若是不信,可带在下去顺天府衙门问个清楚。”

“去去去,你以为府尹大人是你说见就见的,还解元?就你这幅模样能当解元,我都能当状元了!快滚快滚,别在这碍着眼。”

周围的人也都只敢看看,而且非常的冷漠,像是对这样的事情赶到稀疏平常,甚至是那人后面的年轻人还在不停地催促。

“你若是不进城,就赶紧让开,别挡着我们进城的时间。”

文锦心听到动静也跟着掀开了帘子好奇的去看,外头晓霞已经打听了外头发生的事情,进来说给文锦心听。

她听后也是跟着皱眉,虽然那少年确实衣着平平甚至不太好,但他都说能去顺天府调档案,就说明此人光明磊落。

而且就算有人装秀才也不可能吹自己是解元,他敢这么说定然是真的,这守卫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与文锦心有一样想法的人便是沈玦,他高坐在马上看到这样的情形,眉峰微皱脸色已经不太好看了。

在广州城是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别说沈剑青治下有方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守卫,就是城内的百姓也绝不会如此的冷漠。

“在下可以不进去,但你得把书还给在下,这些书都是夫子所授分外珍贵,还望归还。”

那守卫一听就笑了起来,“你这书可不干净,我怀疑你在里面夹带了什么东西,现在全都没收了,你可以滚了。”

他们经常干这种事情,只要看着人老实好欺负的,就扣下他值钱的东西,这孟启元身上唯一值钱的就是书,守卫瞧着书还很新,没准能转手卖个好价钱,就故意的扣下了。

而且孟启元的话,他是一个字都不信的,解元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吗,若真是解元要进京赶考,必定是前后都有仆人才是。

他这么一介书生穿的又如此糟糕,一看就是读书读傻了的穷书生,怎么可能是秀才,还敢说自己是解元,真是痴心妄想!

泥人也是有脾气的,孟启元自己丢了公文被质疑没有话说,但他们不能平白无故的扣下他的书。

对他来说,书可是比生命还要宝贵的东西,就扑上去抱住了守卫的胳膊,“在下的书都是夫子所赠,清清白白如何会不干净,你这是有辱斯文有辱圣人,快将书还给在下。”

沈玦看得不爽,已经要驾马过去了,就被沈岳晖给拦住,朝他摇了摇头。

“世子可还记得进京的目的,这不是在广州城,还望世子三思。”

按理来说沈岳晖不该拦着沈玦,毕竟有不公之事他也看不过眼,但一来他与沈玦兄弟感情深,二来他也肩负着一行人平安的使命。

所以他的做一行人中最清醒的那个,不得不出声提醒沈玦。

沈玦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缰绳,眉峰微蹙,冷静的看向沈岳晖道,“大哥放心,我记得很清楚。”

那边守卫已经开始动手了,一脚踹向了孟启元的肚子,不仅嘲笑他还开始威胁他,“你若是再胡搅蛮缠,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守卫以为这样的文弱书生很好对付,随便吓唬两句就可以了,没想到孟启元出奇的难缠,气得他直接举起了手中的兵刃。

“在下便是拼死也要守住夫子所赠之物。”孟启元根本无惧兵刃不怕威胁,紧紧的抱着守卫的胳膊,周围的人都在嬉笑,没有一个人想要帮他。

那个守卫也被周围同行人的讥笑声给激怒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他都对付不了,也太丢人了。

就不管不顾的举起了兵刃,朝着孟启元狠狠的刺去。

眼看兵刃就要刺到孟启元的身上,文锦心瞪圆了眼睛大喊了一声:“小心。”

然后就听见清脆的兵刃碰触声,那守卫手中的兵刃瞬间掉落在了地上。

他也没看来人,很是气闷的大声道:“是谁!居然敢多管闲事,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只听,一个极度嚣张肆意的声音慢悠悠的响了起来,“你爷爷我在此,小爷倒要看看,今儿是谁活的不耐烦了。”